怎样才能做出透明、塑形的效果,梅尧臣一概没打探。扶苏能想象到的经济效益,他自然也能想到。打探下去未免有窥探商业机密之嫌。
扶苏眨了眨眼,趁势表明了第二个来意:“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为了感谢才来找您的。”
梅尧臣胡须一颤:“哦?”
不是纯感谢,那就是送礼求人办事了。
放在往常,他早就客气地把人请出门。但自己误会人毁了礼物在前,梅尧臣没办法对扶苏那样绝情。
扶苏见仿佛有戏,立刻把自己在宿舍里写写画画的成果交了上去。
“我对国子监的膳堂有些想法,不知道该找谁,想着和您有过一面之缘,就先来给您掌掌眼。”
梅尧臣接过薄薄的一张纸,将之展开细读。
“……国子监膳食改善委员会?”
他的眉头微动了动,旋即往下看去,越看眉头就动得越厉害,动得扶苏心惊肉跳,一开始的自信自得之情荡然无存:难道他的想法对大宋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数个呼吸的时间,梅尧臣把纸放在了桌上。
扶苏迫不及待问道:“梅先生觉得这个方法如何?有没有可行性?”
“你的想法有些意思,我会再找人看看。对了,你年龄尚小,初来乍到国子监,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便来告诉博士、斋长们。明日斋中休沐,后日你正式去经义斋里见过同学,往后就在监中和别人一样坐监读书,你记得了吗?”
“我都记得了。”扶苏老老实实地点头。
梅尧臣又说:“后日,经义博士要讲《大学》,你可提前准备一番。”
嘶,《大学》!
《大学》是《礼记》最有名的一篇,但并不是义务教育必读科目,就算是扶苏第一世读过,现在也记得不甚牢固。扶苏几乎立刻生出了许多的危机感。他可是发誓要改变国子监学风的,结果连最基础的自己的功课都学不好,还谈何以后呢?
幸好幸好,后日才开讲。
扶苏几乎立刻下了决定,要趁着两天空闲时间好好恶补一下《大学》,能全文背下来最好。他现在是官家下恩旨特招入监的神童,国子监随便一个人都会背他写的诗,正在万众瞩目之中呢。
扶苏告辞了梅尧臣,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回去的路上,他突然顿住了脚步:“诶……”
等等,我不是为了提交膳堂改善方案才来的么?怎么梅尧臣没说可行或不可行,就连给谁掌眼都没提,就把我打发走了呢?
扶苏懊悔地拍了拍软白的脸:一听说上课的事,心里慌张,竟然把原本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扶苏疑心梅尧臣并不中意自己的方案,才会搪塞他转移话题。小豆丁奶乎乎的脸上两条眉毛耷拉下来,难免有点心情沮丧,又琢磨着,要不要换个人看看。
但是,该找谁好呢?
偌大的国子监,举目望去,除了入监前结识的梅尧臣和苏轼、还有今天碰到的曾巩和李观澜以外,扶苏竟然没一个认识的。
“先等等。”扶苏握紧小拳头,喃喃自语:“膳堂的事等后天认识了同学老师再说,先把《大学》背下来要紧。”
他的偶像包袱还是很重的。
至少,绝对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掉链子。
在他走后,梅尧臣把扶苏的计划翻阅了几遍,召来办公室外的书童:“你去把纯仁唤来,我有要事找他。”
过了会儿,一位年龄介于少年与青年、面目清正文静的男子匆匆赶来:“梅博士,听说您有事找我?”
梅尧臣没与他寒暄:“纯仁,你来看看这个。”
范纯仁:“是。”
他和梅尧臣一样,翻阅的时候眉头动个不停,目光扫到末尾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