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里便都少与人来往,他觉得这般清净,事少,敬重几分恩威便好。
妧枝作为他的大夫人,因此得到的也是这般待遇。
刚开始,她误以为他与濉安王夫妇有着脱离不开的骨肉之情,于是百般孝敬,温顺贤惠,想要代替他孝顺公婆。
可府里的人待她,除了敬重她是他的妻子,并不敢向对二房三房他们那样亲近。
深知被疏远,妧枝最后也依旧面不改色伺候了濉安王妃许多年。
自此,他回想,似乎没有听过她对任何一个长辈撒娇,始终维持着一个已婚妇人的贤良体面。
除了在妧家出事的时候,商榷安都没见过她有多么慌张。
山中有雾,萦绕着青山缓缓流动。
商唯真的声音隐隐约约响起。
“我身子已经好了许多,阿兄为我花费心思养病,而今已和寻常人无恙了……”
商榷安觑着山色,负手而立,半是分心,半是出神听着。
直到时辰差不多,商唯真和商朔交代完自己近日的情况,方才转身,同商榷安道:“阿兄,我说好了。”
商榷安神色安定,别无异样,走到她身旁,看着商朔的墓碑,就这样静静站了一会儿,他对商唯真道:“回去吧,我送你回府。”
商榷安还有正事要办,将商唯真送到府上便走了。
雨水之后,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妧枝的长辈都葬在老家,京中任何一处风水都宝贵,妧嵘更承担不起太多安葬的钱财。
于是家中只摆了一张小桌,奉上供品,点上高香,意思意思便罢。
妧枝今日一早便出了门,她去给周老夫人和木荷堂各自送去了一部分青团。
历常珽那边早有眉目了,说已经为妧枝找好了下家,让她先送了几幅绣图过去,已经成交了好几笔,帮她当前挣了个富余。
抽了个空闲,妧枝开始目色在京中适合安置平氏等人的房产。
天色短暂的恢复了明朗,然而还是带着潮湿的湿气,整个天幕上空透着一片灰青。
妧枝有心好好看一看房子,请了轿夫在京中几条清净且不乱的大街巷落转了转,牙人带她看了几座小宅,夸得五花八门。
然而妧枝目光挑剔,并不满足于只想找几间普通屋子。
她需要有书房,院落,景观。
无论是平氏想要和京中那些贵妇一样,结交一两个知己好友,宴请吃茶都能满足。
而妧酨和妧柔也要有单独的小院,分毫不差。
牙人要不是看在她出手大方,且气度不一般,是官家女子,早已不耐烦。
于是哀叹,“小娘子眼光太挑剔,小人只怕眼界低,手中货少,难以满足娘子愿望。”
妧枝含笑:“我知你不耐烦了,可我花了大价钱请你,听说你是京中这最有声誉的牙保,什么未曾经历过?不过一间宅子,你若做不好我这单,岂不是有损你的名头?”
牙保道:“可我方才带娘子瞧的那些,都是五脏俱全的好屋子,说雅致也雅致,且不陈旧,娘子怎么就不满意?让我说句不好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十全十美让人称心如意。”
妧枝偏过头仔细看着她,目光清澈而执着,“什么叫称心如意,不过是觉着让人觉着不错,恰到好处,方才称心。”
“你当我为何要这般挑剔?我一个女子,今后是要做当家的人,带着家中母亲姊妹讨生活,若不能使他们住的开心,我又如何要置这样一个宅子?你且体谅体谅我,我也不会亏待你,真找到了,我再多予你些酬劳就是。”
牙保本就做的这一本行,闻言敬妧枝三分孝顺懂事,道:“好,那我就带娘子去另一处瞧瞧,那宅子本是一位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