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院没有挂灯笼,也没有贴对联,朱红的大门仿佛都暗了几个颜色,颓唐得很。

谢杳推开大门,院中,林云晴一身素色,面上不见一丝笑容,等看清了院门前的两人,才勉强露出一丝笑来。

她唤两人过去,轻轻道:“……他同你们说什么了?”

谢霭玉道:“只问了些琐事。”

林云晴道:“这样呀,没再说什么了吗?”

谢杳敏感,自见了林云晴不似以往那般笑,便觉出来不对劲儿,联想起谢忠庭和蔼的笑脸,问道:“阿娘,出了什么事?”他的心在狂跳,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林云晴疲惫道:“……他外边养的情人,孩子与春祺一般大了。他要那孩子认祖归宗,还要将那情人纳进门来,我不同意,他想着若是你们来说服我,会更快些。”

谢杳只觉得一阵血热,冲得他脑子发懵。

谢春祺如今十岁,那私生子竟和谢春祺一般大,谢忠庭到底是在外边养了多久的小娘?!

谢嵘不管他吗?!

他没问出口,谢霭玉先问了,“爷爷不管吗?”

林云晴道:“死咬着牙,不松口呢……他盼着说服了我,老爷子这边便好松口了,可我不同意,老爷子也不松口,那女人进不来,他发了好一通脾气,若不是你们回来,恐怕还要再闹一阵。”

谢霭玉道:“阿娘,只要爷爷不松口,那女人是不能进门的。”

林云晴叹道:“……你们回来得早,没收着我的信,老爷子他……身体不好了,即便他死咬着牙不肯让那女人进门,可等他去了,不就又能进了吗?”

谢杳不解。

林云晴哪里不好吗?哪怕出身微末,却也把这当家主母做得很好,家中琐事也处理得极好。虽说他刚回来时,林云晴并不能一碗水端平,可后来她也能端得平了,对他和善温柔,比陈如宝好了千倍。

谢忠庭是不满她哪里吗?

他果然还是不喜欢谢忠庭这个父亲。

谢霭玉温声道:“阿娘,不用怕。”

“我有的是法子让她进不了门。”

他的话仿佛一柄簿如蝉翼却锋利的刀,狠狠地划开了寂静的夜色。

群 43163400③ 整理~2022-03-25 04:28:27

31

年岁如白驹过隙,一晃,两人已从太学结业三年。

三年前,陈琢光状元及第,年纪轻轻便拜入内阁,不要封赏,向皇帝讨一个婚约,甘愿当一有名无权的驸马,只为娶心爱的姑娘。

谢霭玉原本也与陈琢光一般,但他无心做官,空得了个状元名头,封赏一概不要,刘远檀想他留在太学做个先生,他也回绝了。

谢杳不愿回谢府,便与刘远檀说想要留在太学,做个教书先生。

他名次不如谢霭玉,却也是名列前茅,刘远檀很是高兴,嘱咐他第二年春再回京城便好,家中父母定然是舍不得他长留京城的,要与父母商量好此事。谢杳淡笑着,同他说先生放心。

于是二人临行前,刘远檀还请他们来吃酒。

薄酒素菜,小席而已,两人辞别先生,回到了东临。

谢霭玉回到东临头一件事便是独立门户。那时他已十九岁,明年便及冠,只是早一年罢了,谢忠庭并不管他,这便遂了他的愿,让他独处门户去了。

谢霭玉便拿出多年攒下的银钱,同蒋德承去做生意。谢杳每日在府中悠闲,想起自己攒的银钱,咬咬牙,盘下了一间小铺和一间不大的酒馆,做起了小本买卖,等着来年开春,他去到京城便把铺子交给手下的人管,自己做个甩手掌柜。

但两人二十岁那年,开春不久,万物还未复苏,反倒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