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湿软的东西撬开嘴,窒涩的胸肺里很快就感受了顺畅的呼吸,他猛然坐起呛出一口水,满脸湿漉漉地对上一张苍白如幽魂的脸,温朝玄浑身水淋淋湿透了,看起来狼狈至极,半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掐在他彼时尚且瘦弱的肩头,水珠顺着男人的眉峰淌下挂在浓长的睫毛上,可他却一眨也不眨,用那双漆黑好看的眼眸不肯错目地盯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溺水差点丢命的是林浪遥,可他却感觉到,更害怕更恐惧的人是温朝玄。
但是,像他师父这样的人,真的也能感觉到恐惧吗?
林浪遥蹲在池边揪着杂草等祁子锋上来,突然他发觉到熟悉气息在靠近,于是站起身假装没站稳晃了晃,迎面朝着暗色的池水摔去。
在他真的落进池子里之前,身后像是急掠而来一阵风,有只熟悉的温暖手掌抓住了他。林浪遥被手腕上的力道一扯,转了个身被人扯进怀里。
温朝玄一手提着剑,一手揽着徒儿,往平坦的池边地面看了看,又看了看池子,说道:“又在做什么?”
林浪遥装傻充愣地说:“啊?我刚刚起身猛了,没站稳……”
温朝玄哪能看不出他拙劣的谎话,可他明知道林浪遥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处处都需要护着的小孩了,却在看见他差点失足落水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冲过来拉住他。
旁边化剑池里,祁子锋突然哗啦一声破水而出,高举着一把长剑气喘吁吁说:“我找到了!”
等他一把抹掉脸上的水,定睛一看,才发现温朝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和林浪遥一人站在池子的一边,互相也不看对方,有一种说不出的生硬感。祁子锋感觉到奇怪,又摸不着头脑。
第44章 第四十一章
【修炼】
经过一天的磨炼,祁子锋对温朝玄这个人的看法有了些许的改观。再见到温朝玄时,他心中十分的敬畏去了五六分,满眼只剩下不可置信与控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对尚且年幼的弟子定下那么严苛非人的训练?!
林浪遥一边带着他将所有基本功都过了一遍,一边简短讲了几句自己年少时练功的经历,从那些只言片语里,足够祁子锋拼凑出一个悲惨的童年:严苛的师父,清苦的生活,没有玩伴,只有山上这方寸天地,以及练不完的剑,挨不完的训。
对于在父母师门宠爱里长大的小少主,这是祁子锋不敢想象的可怕日子。
察觉到祁子锋目光的温朝玄:“?”
他眼风一扫,祁子锋立刻打了个激灵,低下头,悄悄和林浪遥说:“你小时候就没想过要偷跑吗?”
林浪遥用布条缠紧袖口,闻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偷跑干什么?下山被人当口粮吗。”
“什么意思?”
祁子锋比林浪遥迟出生许多年,并不知道当时人间战火屠戮的景况。
两人并肩盘膝坐在地上,林浪遥缠好双手袖口,抬起来拍了拍他的肩,“你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苦吗?”起额峮8??柶浏⒍二?四零哽新
“那不然呢。”祁子锋说。
泡过水的衣衫又被日光晒干了,像发皱的纸团拢在身上,他为了捞剑,在寒气森森的池水里呆了许久,冻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在烈日下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还好现在是春天,已经过了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刻,按照林浪遥的说法,他从前不论寒暑秋冬都要练功,那冬天来临的时候往这么寒冷的池子里一泡,其考验意志的程度简直不敢想象。
看来练就天下第一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练剑的话只是吃苦。”
祁子锋听见林浪遥这么说。他对视上身边人的那双清亮眼眸,这是祁子锋第一次意识到,虽然他们外貌的年纪看着仿若,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