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倏亭直视戴英的双眼:“我打算安排司机每天接送你。电动车不太安全,撞坏就不必再修了。”

针扎一样。

后来梁倏亭回想,每当他非要挑明戴英刻意掩藏的某种东西时,戴英的反应都像被针扎一样可以忍受,可以装作没事,但不妨碍这是一种突兀且尖锐的刺激。

“你听谁说的。”戴英开口,声音刚开始有点沙哑,还低沉,听起来颇有些严肃。他清了清嗓子,才轻松地说,“童新月吗?怎么她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我要求她不要告诉你。”梁倏亭说,“我希望我们可以直接沟通。”

“沟通什么?我一点事都没有。”戴英原地晃了两下胳膊,还把袖子撸上去,伸出两只手臂展示给梁倏亭看。“我们当天晚上见面了,不是吗?你知道我活蹦乱跳的。”

“是,我们当天见面了,所以你当时就可以告诉我。”

梁倏亭握住戴英伸过来的手臂。力道偏大,近乎于控制。

戴英试图挣开,但他用的力气非常小,似乎是不想他们之间的交流演变成对峙。“我不懂我要告诉你什么。有事说事,没事就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见面我只想和你聊开心的事情,你很累了,我不想给你传播负能量,更不想你为我担心。”

可能是因为着急,他的语气有些冲,脸色也微微涨红。

梁倏亭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我当然会担心你。你难受的时候我希望可以陪在你身边,关心你爱护你照顾你。这不是我应该做到的吗?你发生了事故,哪怕没有受伤,也可以告诉我,让我安慰你,陪你一起消化负面情绪。更何况,你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梁倏亭还有更温和的做法和说法。或许是引导戴英自己主动说出来,或许是用拥抱和亲吻,用很多甜言蜜语,甚至一场缠绵的性爱来软化氛围。

但他没有。他失去了足够的耐心。

梁倏亭把戴英拉进房间,站在床沿边,伸手解戴英毛衣开衫的扣子。

“让我看看你身上的淤青。”

戴英先是惊讶,后是反抗。他往后退,被梁倏亭顺势放倒在床上,再倾身压住,笼罩在梁倏亭两臂之间。

“等等,梁倏亭……梁倏亭!”

戴英制止不了梁倏亭,就拽住领口不让他解扣子。梁倏亭换了方式,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将戴英的毛衣和里面的内衫一并往上掀。

戴英的脸涨得通红,反抗的意志坚决,动作却充满了慌乱和无措,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对一个他舍不得下重手的人用力气。很快,他身上的衣服和身下的被子被两个人的动作扯来扯去,拧揉得皱皱巴巴。他的力气客观上不敌梁倏亭,但梁倏亭也无法用太狠的力气对待他。他们一个不肯配合,一个非脱不可,不知不觉间,弄得如同强奸一般狼狈。

最后,是戴英先没了力气。他趴俯在床上,头埋进被子里,身体微微蜷缩,随便梁倏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梁倏亭脱光了他的上衣,裤子褪到大腿中部,目光从他皮肤上一寸寸看过去,手指也跟着目光的移动一寸寸抚摸。淤青已经消退了不少,但尚未完全消去。在戴英的手肘、腰背和大腿上,残留着一片片将好未好、从皮肤底下渗出青绿色的瘀斑。他的肤色白净,人又细瘦,腰背肌肉薄薄一层,就把这将要痊愈的痕迹衬得触目惊心。

“对不起。”梁倏亭弯下腰,轻声问,“我有没有弄疼你?”

梁倏亭亲自确认了戴英的伤势,心里有了底,就恢复了一贯的和缓与冷静。戴英却弄得满头细汗,唇抿着,眉眼耷拉,还未从刚刚的“争锋相对”中抽离出来。

他不回答。

梁倏亭用毛毯裹住戴英,轻轻抱住他,重复道:“对不起,戴英。”

戴英的睫毛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