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身体应激似的僵冷着,他身上裹了一层薄薄的被子,但是下面什么也没穿。
夏知先是呆了三四秒,但随即他就张皇的往四处看,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很温馨柔软的灯光,他人已经不在斗兽场了,而是在城堡的某个房间里。
“夏哥?”
宴无微的声音优柔缠绵,轻飘飘的两个字,听在夏知耳朵里,却像是催命符。
夏知剧烈的哆嗦起来,他本能就要往角落里爬,但他听见宴无微似乎是笑了笑,“夏哥,饿不饿?”
宴无微刚说完,夏知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叫了起来,身体也发着软,没什么力气。
他受到了剧烈的惊吓,体力早就耗尽了。
夏知嘴唇苍白,回头看宴无微,黑珍珠似的眼瞳满是仓皇。
宴无微倒是穿得很休闲,雪白的衬衣,金色的领带夹,红唇白肤,笑吟吟的,他长得本就漂亮,此时这样笑着,看着就像个讨喜的sd娃娃,身上没有任何逼人的压迫感。
然而少年看见他,却像是看到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十足的恐惧,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上来,更别说作出什么回答了。
“夏哥?”
宴无微却依然从从容容的,甚至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饿不饿?”
夏知攥着暖呼呼的被子,骨头血肉都是冷的,他忽然意识到,如果他不回答,宴无微会一直在这里跟他耗下去他会一直站在这里,笑吟吟的注视着他。
怎样都行,只要让宴无微消失在他眼前,怎样都行
夏知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饿……”
宴无微伸手想摸摸夏知的头,夏知却像是触电一样想要闪开,宴无微摸了个空,也不介意,自然的收回了手:“夏哥想吃什么?”
他此时笑容满面,就好似他们依然是亲密无间的情侣,未曾经历任何龃龉。
夏知骨节发冷,他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锁链,骨节几乎泛着白。
他身上还是上着链子,脚踝也有铃铛,之前的鸟笼不是梦,斗兽场也不是梦,宴无微的残忍也不是梦……
可是宴无微在这里,亲亲热热的同他讲话,就好像之前一切都是他夏知做得一场和宴无微全无关系的噩梦
夏知呆呆的看了一会,他听见自己仿佛带着点哭腔的声音:“你……你做的……”
你做的事情,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你这个疯子,变态,杀人犯!!!
这个人温存的目光,柔弱的外表,以及亲昵的举止,正在从夏知的记忆里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通人性的冷漠,难以捉摸的情绪,以及直白干脆的残忍。
他像一个认清了处境,因为恐惧着可能会有的残忍对待,不得不低下头的可怜囚徒,只能苍白的,憔悴的说,“我……我想吃你做的……”
宴无微看着可怜发抖的夏知,歪了歪脑袋:“夏哥想吃我做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