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闲眯眼看着。
白炽灯下,这管血缓缓流淌着,拔开塞子,入骨的浓香就蔓延开来。
顾斯闲把这管血收了起来,藏在保险柜里。
同样的三管血被规规矩矩的收纳起来。
一边还有一块地毯,上面是深深的血渍,即使血迹已干涸了,浓郁的香气,依然那样热烈的从血渍上泼洒开来。
透骨的浓香。
那是最靠近少年心脏位置上的血,所以烈的像是烧刀子酒,浓得又像少年冲向刀口时乍然一现的凛冽血性。
一边深色的案几上,摆着一本翻阅完的古籍。
冷不丁听见顾雪纯在外面喊:“哥哥!”
顾斯闲不紧不慢的从密室走出来,回到书房,顺手关上密室门:“怎么?”
“你为什么要让人抽小知了的血。”顾雪纯说:“检查什么的抽一次就行了吧,小知了怕疼,你别这样对他。”
“嗯。”顾斯闲坐下,懒懒的擦着他那把大马士革刚的武士刀,“知道了。”
“哥。”顾雪纯看出顾斯闲的敷衍,说:“我……我真的好喜欢小知了,我是真心的,你不要把他看做玩意……我,我以后是要嫁给他的,我不奢求你喜欢他,但是你不要为难他……”
顾斯闲擦刀的手微微一顿,嘲笑道:“八字还没一撇,胳膊肘就外拐了,哥哥伤心啊。”
顾雪纯瞪他一眼,“哥!”
“知道了。”顾斯闲语调很淡,顿了顿,想到刚刚看到的东西,又似笑非笑说:“再说……现在,喜不喜欢的,也由不得我。”
顾雪纯眼睛一亮,天真又高兴的说:“我就知道哥哥也会接受小知了的!”
顾斯闲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个傻妹妹。
“天晚了。”顾斯闲慢慢说:“该睡觉了,你明天还要去上课。”
“知道啦知道啦,明天给哥哥带云记的酥糖糕!”
等少女走了。
顾斯闲慢慢把刀用手帕擦干净,在灯光下欣赏精密弯曲的刀纹。
名刀 绯。
这把刀历任了太多主人,饮过太多人的血。
它杀过表面忠诚却又背叛的手下,杀过望族你死我活的宿敌,它斩过至恨,也屠过至亲,灭过名震天下的英雄,也弑过碌碌无为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