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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她心中一凛,最初以为是蛇尾拽住她,这么大的力道,这么滑腻的冰冷感……但很快她反应过来,那是手。

是祝九阴的手,五根手指根根分明,冰冷滑腻,纤细柔软,却好似藤蔓一般将她的脚踝死死缠住,不叫她走。

“青梧……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求你了……求你过来……”

祝九阴在哀求,却用这般冰冷的手指紧紧缠绕住她,分毫不放。

之前在花田边,祝九阴也说过同样的话,但季青梧那时听见,和现在听到完全是两种心境了。

那时候她心动不已。

可现在,她脚上还有一只冰冷如蛇的手缠着,刚才又被那样粗暴地夺去了初吻。她心中有种被剥夺、被强制的感觉,并不好受,甚至讨厌。

她低声说:

“你放开我。”

如同山雨前酝酿的漆黑云层,她声音很低,压着很多情绪。

祝九阴要是这一次,还学不会放她走,那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自己都不能预测。

她最恨祝九阴的,就是对方从不知见好就收,只有本能的占据和夺取,完全不顾她的心意。

这次也会是同样吗?

一次又一次,都会是一样吗?蛇毕竟是蛇,若是她的动物本能最终压过一切,那季青梧觉得,也没必要再维持交往了。

死就死了,她又不是没死过,这修仙界的生活本来也没多有意思,很多乐趣还是因为祝九阴才存在。

气氛很僵持,红色光芒散漫,在一把伞隔离的空间之外肆意泼洒。

是谁的鲜血,又是谁的疯狂在漫溢?

季青梧虽然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狠话,但祝九阴的哀求声忽然停了。

半晌,缠在脚踝上的那只手也缓缓松开。

祝九阴缴械投降,在季青梧绝对想不到的时刻,在自己最疯狂、最需要季青梧的时刻,她反倒缴械投降。

就连祝九阴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她喉咙沙哑,简直像字字泣血,说:

“出去……快走,别让我再抓到你……”

再抓到,她绝不会再放,疯狂将压倒一切,她将把季青梧拆吃入腹。

她不愿意看到那一幕,为了红月之夜准备这么久,她不想让季青梧成为她疯狂的牺牲品,她自己可以没有尊严地死,反正她从始至终都是“罪女”,可季青梧不是。

季青梧是她的明月,挂在天边的月,就该一直挂着,凭什么被她这只妖物摘取?又凭什么要在这里陪着她沉沦疯狂?

她曾被明月照过那就该知足,哪怕心口撕裂一般疼痛,她也该放明月远去,走啊!

“走啊!”

她嘶哑地喊出来,眼泪落下,那是人形特有的东西,她不太理解,为什么满脸又烫又冷?

她抬起舌尖,卷起一滴泪水品尝,她的眼泪为什么和季青梧的完全不是一个味道?那么苦涩那么难吃,就像积存几千年的毒水,她快要被自己毒死。

她低下头,化成安静的、正常的人类形态,窝在伞下,透过黑暗看着前方。这黑暗让人类看不见,但她有一双蛇眼,她一直以来都看得见。

她看得见季青梧在与她接吻时的脸,像是盛放的花朵,有那么一刻她以为季青梧愿意与她亲密了,她的心与季青梧的红晕一起盛开了。

但还是不行。季青梧还是不愿意,祝九阴觉得自己很蠢,自己总是搞不懂人类的想法,她的心随着对方的刀一遍遍枯萎。

此刻她看见,季青梧似乎很诧异,半回过头来,在黑暗中视线茫然地扫了一眼。

她看见季青梧弯腰从伞下出去,远远离开,背影消失在红光之下。

她握住自己的膝盖,脑袋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