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温玉的书看了一半,换了坐姿,背靠在了乔天涯背上。

“累了?” 乔天涯的琴式也磨了一半,把手伸到背后,给姚温玉揉腰。

“是有点乏了,无碍的。” 姚温玉抓住他的手:“松月也歇会儿。”

乔天涯正有此意,他喝了口茶,又把茶碗递给姚温玉:“茶凉了。凑合喝,我再烧点水。”

姚温玉往靠着的肩膀施力,没让乔天涯起身。

乔天涯“哎”了一声,说:“好好,你靠,你靠。”

乔天涯生得比姚温玉高不少,他把头往后抬,如愿轻轻磕到了姚温玉的头顶。

姚温玉正闭目解乏,被乔天涯一碰,问他:“做什么?”

乔天涯不仅碰他的头,还捉他的手,说:“元琢,要是我没到奈何来,你会如何?”

姚温玉的眼睛依旧闭着:“我留在奈何,是为了弥补上辈子丢失的七情六欲。前世活得仓促,爱恨情仇竟只来得及切身体会恨与仇,着实让人不甘心。”

乔天涯又问:“若是没遇见我...”

姚温玉说:“你若来了,是我有幸,你若不来,我便守着找回来的真心好好过日子。”

“元琢当真洒脱。”乔天涯捏着姚温玉的指。

姚温玉听着风声,闭目养神,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双影:“...不知兰舟与策安以后又会如何。”

乔天涯歇够了,捡起未完成的琴,开始刨另一边:“沈泽川和萧二也算是救万民于水火了,该是成仙的命运。”

“可他们手里终究沾了血。” 姚温玉睁开一对好看的眸子,里面载着担忧:“你也并非滥杀无辜之人,孟婆殿不也没让你成仙么。”

姚温玉是真把沈泽川和萧驰野当挚友了,担心两人的命运,又担心他们对长相厮守的执念。

“元琢觉得他们会留在奈何么?”

“必然会。” 姚温玉坐直身子:“我怕他们二人为难孟婆。”

乔天涯眉峰一挑:“元琢话中有话啊。”

“兰舟聪慧,也识时务,不至于冲动。” 姚温玉说:“你向来稳重,可连你也没忍住破坏宫殿,我怕策安只会比你更甚。”

乔天涯哈哈一笑:“狼戾刀与霸王弓皆是身外之物,他带不下来。萧二是长命百岁的命运,待他百年仙逝,成了老头子,哪怕纪家拳耍得再漂亮,顶多也只能砸断五六根柱子。”

乔天涯说着,自己也乐了,一个不留神,木刺差点扎进皮肉里。他没理会,接着说:“元琢不知,那孟婆殿的柱子硬得很,砸起来可费劲了。”

姚温玉好气又好笑:“砸人宫殿,松月还觉得骄傲了?”

“我哪敢。”乔天涯认怂:“就事论事,就事论事。”

姚温玉还在犯愁:“还有一事,兰舟策安那性子,怕是到了奈何,也不会舒坦。”

乔天涯说:“他俩忙活了一辈子,歇歇也是好的。”

“非也。”姚温玉回忆昔日好友,道:“兰舟是帝王之相,策安也是千军万马的统帅,奈何太小了,容不下二人的气概。”

乔天涯转头看他,眼中盛满温情:“元琢也是帝王之相。你虽无野心,却有辅佐帝王的才智,你留在奈何,也是屈才。”

第6章六:情郎颜

乔天涯轻抚姚温玉的脸,指腹的热和姚温玉皮肤的温交融,说:“可怎么办呢?我不想把你还给帝王。”

乔天涯想告诉姚温玉,姚温玉与世无争的模样,最能让他心安。乔天涯至今忘不了姚温玉在丹城撑着断腿在驴上对人行礼的影子,也不想再回忆当日那一把箭的险恶。

姚温玉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