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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臣 旷宇 88536 字 5天前

夫人,我在帐中说完一席话,靳则聿在军帐里看了我一眼。”

苏竹如手从小腹上松开,反撑着榻缘,像是望着很远的地方:

“在那一眼之前,我心里都是他,即便是做不了‘王妃’,即便是两府相隔,每日间,听听他练兵的消息,也是心悦的……但那一眼之后,我发现,对他,我再也不能提起半点心思了。”

言子邑脑中模拟了一下靳则聿的眼神。

同适才邢昭看皇后的眼神重合了——

身为女人,她太懂这种感觉了。

皇后娘娘在这样的眼神之下。

这辈子都不可能对邢昭有什么欲念了。

就如同惩罚一颗热腾腾的心脏——

将它放在速冻箱里冻一下,再拿出来。

要它同之前一样蹦跶得肆无忌惮,是很难了。

苏竹如的眼神洸惶迷离:

“我虽与他无缘,却自认能解他心境抱负,可那日劝进,他却不领情。他还说,他若是靳王,当你王妃所待,若是庶民,便当你妻子看待,珍之重之……今日我将此言传之于你,你可欣悦?”

没有回答她“欣悦”与否的话,言子邑只低头笑笑:

“弟妹自行保重。”

背身将要出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他们都说我‘别有一番坦诚’,那我今日便坦诚,弟妹你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他这个话其实是对你说的。他若真要‘进’,不需任何人劝,王爷从来没有想要进过。”

这或许是她辈子最恰到好处的“违心之论”。

靳则聿应该自己有一番“进”与“不进”的挣扎,但最后选择了不进,这个过程他不会同任何人分享,包括她。

珍之重之这种话是拿来“镇压”苏竹如的,靳则聿对于“弟妹爱上我”这种骨子里是非常反感的,但又不能明说。

但她有把握,这个话会传到成帝的耳朵里。

离了苏竹如气息沉滞的屋内,言子邑似乎缓过一口气。

于院中再度挽过言母的手,稍带一点严肃道:

“靳三夫人怀胎一事……请母亲务必不要同父亲提及……”

言母绝非一般愚妇,话一出,一张脸赤透:

“邑儿……我决计……”

言子邑:

“不不不,母亲,我知道您对言侯的感情,他对您的感情也是一样的,他这次遇着您的事,方寸大乱,我原本有些不理解,一直觉得言侯从白门楼这么一走出来,显得我们整个洛城一条线都没什么章法,格局止于‘草莽英雄’,现在我有些理解了,我们考虑的只是您在宫内的安全问题,言侯却不一样,每一刻都是煎熬,但我知道,若真有什么事,恐怕您也不会活着了,只是……”

言子邑偎低了身子,有些感同身受地说:

“有些事,自己放在心里,扛一杠,未必不是上策。还有……靳则聿答应我,他请就藩镇,我们言府也一道走,不留在京城了,时日一长,京里的事过去便也过去了。”

——大殿之上

听完荀衡代靳则聿拟的奏呈,成帝眉头动了一下。

荀衡在朝中向来以音声为称,语条律畅,抑扬折转,句断常与人反——

者,道之动。

亦有人赞其音腔得道家精髓。

五百来言读毕,似在殿中回响不绝。

只是成帝万没有想到,那日靳则聿在后殿提出的“鹿谷关”设二道防,便是他此时此刻的“条件”。

未免显得有些太少了。

靳则聿看出了成帝的疑虑,就奏中涉用兵马一事言道:

“此奏疏是前日拟妥,故奏疏中提及原本臣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