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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臣 旷宇 92542 字 7天前

碰了一眼。

霈忠将煮酒的大铜壶从烧得热腾腾的炉子上隔着布提下来。

给邢昭注了一杯酒,移到他的面前。

邢昭将酒杯扣住,指着手边的一盏茶道:

“今日昭以茶代酒相陪。”

“你小子,”霈忠本要调侃,但见邢昭面上神色逼人,语气一变:

“我的酒你不喝,王妃的脸面总要给吧。”

邢昭朝她拱手:

“王爷把京中诸事交托给我,虽不能妥切周全,但唯‘谨慎’二字,这头一桩就是滴酒不沾,望王妃见谅。”

霈忠幽幽看他一眼:

“呦,你也别太谨慎,京城也不是你一人坐纛儿。王爷将京中事托付给了你和程阆老将军,这担子也不在你一人肩上。”

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再说了,京里如今也没人能翻出潮来,你这如临大敌的。”

言子邑隔着桌案也能听出老秦话里的酸味。

想邢昭是自律。

这种行为应该鼓励,而不应该捣乱。

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邢昭似乎也感受到老秦话里的意思,摸着杯盏道:“程将军经年在城外,与将士同吃住,持重有力,虽为我等楷范,倒也顾不了京内这许多。”

说着转眼望向老秦,含笑看着他。

言子邑本有些疑惑。

说不上来邢昭哪里不对,看到他此时的样子,目光霍然一跳——

邢昭样子没变,就是气韵一下子变了。

他平日里尚有一些少年气,今日面色沉着,倒有些王爷的气派,甚至行动间透出一点压力。

老秦睃了一眼邢昭,“得得得,你当这里是督府大堂啊,说这些。”

说着挺了挺身子,半响转了笑,带点自嘲道:“你倒是同王爷一样,是日日将这老将军将息着,上回在万策堂,挨训的是我秦某人,赞的又是他程某,‘如炉炼丹’云云。”

邢昭微微摇了摇头,极认真地道:

“王爷并非如你所想,是因为程老将军年岁大,刻意以敬重来笼络。而是王爷治军,向以‘踏实’二字砥砺众人,王爷同胡卿言没有私怨,之所以反对胡卿言请令先锋,又反对其拔擢太进,也是如此,胡卿言于军功前无所累,众将恳操练兵,而此举便示意众人,唯怀‘非池中之物’之心,通力一搏,以图奇功,便可平步青云,那像程老将军这般,勤恳练兵之人如何作想,若众人皆效此法,则如河流江水,源头断截,军中难以长久。”

言子邑抬了一眼。

突然觉得若胡卿言想要取代王爷——

那这个位置恐怕他也上不去,估计还是邢昭。

谁能上谁不能上,有时候是一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又很微妙。

从梯云楼出来,言子邑脸上不自觉地还叠着笑,呼了一口气。

——这一对弟兄今日冲得很,她从中缓和得有些费劲。

这酒自然是不能好好喝了。

涌上来一个念头,王爷临走之前,把都督府与王府的事主托于邢昭,邢昭除了责任感,倒没有半分飞扬激动之情……虽然老秦的官到不了这个层次,但要是把事情都托付给了老秦,那估计这会儿就在开香槟庆祝,乐得不知道在哪儿,是北风再冷估计也吹不灭的兴奋劲儿。

念头转来转去,便回到王府,发现自己的院外竟然黑压压地多了一队兵,秦管事听得她回府的消息,忙从前头过来:

“王爷院中亲兵三十人,王爷此去并未带上,王爷临走吩咐,这些人归王妃调派,至于如何调派,还请王妃的示下。”

言子邑皱着眉头听了,突然涨红了脸。

忽然记得有这么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