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七快要到了,陛下的三月之期就在眼前,我这里还没什么眉目,本想找王爷商量一下,既然三爷那头出了事,我得空再来寻王爷。”
靳则聿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凝滞,却从马车边走了过来,
“到时候先上个请罪折子,让陛下再宽限些时日,看陛下如何答复,若陛下不允,我同你一道再议个法子。”
像是被鞭子蘸了盐水猛抽了一下。
这似在意料之中,又像在意料之外。
“再议一个法子”,让秦霈忠又怀了一念侥幸,但一刹那,额头起了一阵冷汗。
不想让靳则聿瞧出来,他忙抹了一下额头。
“行,王爷快去罢。”
从宫中出来,靳则聿的手一直攀着马车窗,望着夜中京城鳞次栉比的屋舍,马车在走,心念也在转。
陛下宽言,说三人折子洋洋洒洒,说的都是一桩事,他没精神理会,也未曾细看。
但他知道,陛下定是一字不漏细阅过后,与人再三斟酌,才会语涉“仲雍”这般偏僻模棱之典。
若非如此,那便是早有准备了。
拇指在窗边慢而缓地捻了两下。
只见王府方向似有烟缭起,散在檐上,眉中一蹙,但细观那烟,如夜中薄雾,已有散去之态,非滚滚而来,心中稍落。
到府门,见秦管事面显焦灼,他向来铁铸般,迎立一动不动,就知道府上有事。
下了马车,便直问:
“出了什么事。”
“回王爷,王爷申正让人来传话,让人看着靳三爷,老奴便派了王爷的两个亲兵去,未曾想靳三爷并未动刀动剑,只是常态,作势要歇息,却扬了烛台,便要自焚!嚷着一人做事一人当,以免牵累王爷!”
见王爷面色陡然一沉,衣袍一动,跨步赶进院,忙一边跟着一边道:
“王爷别急,幸亏王妃赶到了,劝了下来!”
缓了两步,正到了两院相隔的月洞,见两个丫头伴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出来。
左右正替她整理着头发衣裙,她一边咳了两声,一边笑谓无事,手比着一个形状:
“我应该不是呛了,是嗓子哑了,喊得太激动,我应该卷一张纸弄个简易喇叭。”
言子邑看着常乐和青莲,觉得实在也没什么要整理的地方,心想她下班脱了“蔚蓝”警服,看到要跳河的还要去劝,也不是多大的苦劳。
正这么想着,同一双目光相碰,夜中灼灼。
第49章 入水今日却不是。
靳则聿虽不知端底,但也揣出了大概,朝她颌首,诚道:
“多谢你了,听说众人都未劝下来,是你劝下来了。”
言子邑忙说:“我也没做什么,我只是说还没到这一步呢。”
秦管事咳了一声。
言子邑顿了一下,想这不是叫他“择日再死”,而是她干这个的经验——
很多要寻死觅活的都是乍然得到某些消息,比方身体检查出一些问题,或者听到远方家人有什么变故,又或刚被诈骗之类,表现得太感同身受反而没效果,倒是带点疑惑地问:还没到这一步呢,你这是干什么?很多人都会稍静一下子,或者忽然觉得底下确实还有很多路要走,就不那么激动了。
秦管事今日比以往待见她,欲替她表达,立身肃颜道:“王妃说,……”
才开口,像她话里颇有忌讳,一时又默住了。
言子邑看了靳则聿一眼:“我说还没到这一步。事情自己只要做的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至于能不能有个好结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是说天底下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尽力了,结果就定然是好的,他说大丈夫‘斧钺加身,焚身于火,片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