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风”呢。吴裳这才意识到,她在星光灯饰里工作,所处的位置比她自己原先预想的还要敏感。她被迫成为了一根纽带,维系林在堂和员工之间的关系。然而她在林在堂面前是人微言轻的假妻子,她能有什么用呢?
吴裳陷入了沉思,琢磨着怎么离这些琐碎的事情远点。
到了上海以后,他们直奔订货会。路上的时候,吴裳看着外面路边一簇一簇的小花和小洋楼,欢喜得不得了。路过漕河泾的时候,吴裳兴奋地给郭令先指着那栋楼:“我当时是去那里工作的,那次社招20比1,恐怖吧?”
郭令先扭过头去看,问她:“真的有20万年薪?”
吴裳点头:“有的!而且可能更多,因为绩效高年终奖就更多。”
“所以你为了林总放弃了这么好的工作回海洲卖灯?”
郭令先的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吴裳没有必要跟她说太多,就说“哦,是的”。
“林总一定为你这种牺牲触动。”
牺牲。
触动。
这两个词令吴裳沉默下来。她竟从不知她放弃上海的工作回到海洲照顾母亲会成为一种牺牲。那么母亲阮香玉为了她,在这样的年纪,抵押一切,在海洲老街的面馆里,一直被吵闹的声响包围着、被冒着热气的大锅熏蒸着,那算不算牺牲呢?吴裳想,在至亲的人面前,压根没有“牺牲”这个词,她更愿看成是一种“由心”的爱的反馈。
漕河泾远去了。
吴裳的头一直向后扭,她不知如果当时她留在上海,是不是能拥有不一样的生活呢?接着她摇摇头,她不想一直去想象另一条她没有走过的路。唯有眼前的生活才是真实的。
到了订货会,吴裳感觉自己到了一个新世界。
订货会里人头攒动,几乎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很多的纸质资料,每一个展台都有人悉心讲解。郭令先对吴裳说:“前几年星光灯饰有自己的订货会,全国的经销商、客户,业内伙伴都会来,那可真是盛世。今年林总说不搞那么大阵仗,跟别人搞拼盘。拼盘么,也好,各家的情况一目了然,当面竞争。”
吴裳点点头,她在前几天加的设计师□□群里问:“这个订货会有人在嘛?晚上我请吃饭啊!”
真巧,里里外外竟然有八九个设计师也来了这个订货会,听说吴裳要组局聚一聚,就马上回应。
吴裳一边看各家展出的产品,一边用手机不停发消息。待确定了时间,就跟郭令先汇报:“那天不是加了很多设计师群么,真巧,今天很多人在现场。晚上我想请他们吃个饭,郭总跟我一起去吧,不然我没有主心骨啊。”
郭令先对吴裳的敏捷程度非常诧异,这时就觉得她能得到漕河泾20万年薪的工作,实在是情理之中。她摇摇头:“你自己去,我不去。既然你有事了,那我也见朋友去。让林总自行解决吧。”
郭令先要见的朋友是孟若星。吴裳猜到了。
“好啊,那我自己去。”吴裳说完问郭令先:“可以报销吗?”
“当然要报。”
“谢谢郭总!”吴裳搂住郭令先脖子,假装亲她一口,转身跑去逛展台了。
郭令先愣了一下,想起别人跟她说:“那个吴裳,你可要小心。她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能豁出去,先是勾/引老板,老板都要结婚了,被她直接撬来了。接着又进星光灯饰,野心大着呢…”
郭令先对吴裳是有一些忌惮的,所以她当着吴裳的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的。吴裳有能力,她愿意给她空间,但她并没准备跟吴裳做朋友。郭令先对朋友要求高,她又高傲,吴裳这种“臭名昭著”的人,实在不能做朋友。但刚刚的吴裳那么天真地、欢快地搂着她脖子假装要亲她,那种亲近的感觉又好像跟别的朋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