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审视。
“我每天路过千溪,自然听说了一些。你要建一个望海的餐厅,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野心不止想做餐厅,还要做一个酒店。”林在堂说:“去吧,吴裳。你和我都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了,我们见过了风浪,也知道人生很多事都不由我们。”
吴裳很震惊能从林在堂口中听到这些话,她心里有了下意识的警惕。
“离婚的事先放一放吧。”林在堂这时又说:“现在不是好时机。”
原来是这样,他不想离婚。
“什么时候是好时机?”
“你觉得外婆现在能接受我们闹崩吗?不仅外婆,还有爷爷。”
“你是因为他们不想离婚的吗?”吴裳向林在堂走近一步,深深看进了他的眼睛。
“是,也不是。”林在堂握着她手腕的手无意识地用力了些:“吴裳,我需要一个家。你知道的,我父母是那样的关系,我从小跟爷爷长大。家对我很重要。所以…”
“我知道,所以你才那样。”吴裳打断他。
吴裳是知道林在堂需要一个家的。他喜欢千溪,因为千溪给了他家的感觉。她早就参悟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在配合他营造一个家。
林在堂对家的渴望近乎执念。
他在尽力履行一个家庭重要成员的角色,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家里的每一个人他都要照顾到。他像拿了一个执行手册,在一丝不苟地对照执行。
他握着吴裳的手腕,将她又拉近一点。他其实也满腹委屈,但他说不出来。这就是他,看似把每一件事都做对了,但又事事不称人心意。有一天他无聊,也找大师算过:大师说他命里五业,唯有“家业”福薄。
林在堂气坏了,暗暗骂这是什么狗屁大师,我有家的!
吴裳的眼睛一直看向别处,不看林在堂。林在堂知道,一般她这样的时候,是在权衡。无论她选择离婚或是不离,都是她权衡的结果。绝不是因为她爱他。
在吴裳面前,爱情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那我先回千溪住一段日子吧。”吴裳说:“爷爷如果真想来千溪,那就住在春花奶奶的房子里吧。那套房子濮君阳给宋景住了,但宋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住。收拾一下,让爷爷住进去。”
吴裳说完问林在堂:“你知道为什么不让爷爷住在我家吗?”
“人言可畏。”
“是的,你家人嘴太脏了。”吴裳忍不住嫌弃:“说实话林在堂,你家里人,无论是嘴巴,还是心思,都太脏了。”
“我自然知道。”
“所以你刚刚说起爷爷,只是在给我下套。你抛出一个最坏的解决方案,让我想一个优解。林在堂,你真是一个老狐狸。”
吴裳要抽回手,林在堂却不放。他就硬生生握着,扯着她上了车。吴裳看在别墅的面子上,同意去买菜,回家给林在堂做顿饭。
林在堂这时又说:“别做家宴那些华丽的…就几个下酒小菜。”
林在堂真的不喜欢那些东西,他进家门有一口热面,有一盏灯,让他知道他这一整天的辛苦有了安放的地方,好像就够了。
吴裳如了他愿。
进了家门,戴起围裙,林在堂先是去烧水泡茶,接着帮她择菜打下手。偶尔端着一小杯茶捏着吴裳下巴给她灌到嘴里去,让她多喝水。吴裳就张嘴接了,嘴角湿了,林在堂就扯了纸巾给她擦。
一般这个时候他们都不太会说话,因为吴裳讨厌别人打扰她下厨。
厨房是吴裳的快乐场。
每当她站在厨房里,就会想起阮香玉和叶曼文手把手教她做饭。阮香玉生前最后一次带吴裳进厨房,是教她“煮酒”。阮香玉说:海洲湿气重,喝一些温酒很是舒服。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