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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管疏鸿在干什么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和剑刃一起碎掉了。

贺子弼一下子扑过去,将剑鞘拿起来,里面残留的剑刃碎块顿时噼里啪啦掉落一地,拼都拼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贺子弼摸着满地的碎剑,一时间都忘了害怕,猛然抬头怒瞪向管疏鸿:“你、你——”

管疏鸿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却是神色淡淡,眉目不动:

“我见你方才剑一直没有完全出鞘,便知有异。真正的大诏金鳞剑怎会如此轻易碎裂?又怎会被这么轻易地取出来外借?现在看来,倒是明白了。”

他的表情这么淡定,如此倒打一耙,也不禁让周围的人怀疑起贺子弼来。

管侯说得对啊!家里这样的至宝,他就敢拿出来炫耀,还要为了点银子就随意外借,这合理吗?

说不定就是因为剑本来就是坏的,或者是假的,他想通过这种手段,栽到别人身上,说别人弄坏了他的剑!

当时就有人上前说道:“贺大人,这剑我可没动,麻烦你归还一下银票。”

贺子弼气得双唇直发抖,却又被这个哑巴亏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是管疏鸿动了手脚,可是会有人只在拔剑出鞘的那一瞬间,就能将一柄名剑的剑刃震得如碎瓷一般七零八落吗?

昊国这位养尊处优,闲事不管的皇子,竟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说出来贺子弼自己都不信。

这下完了,他回家可怎么交代!

管疏鸿做完了这件事之后,却不再理他,而是回头,对上棠溪珣那双带着诧异的漂亮双眸,笑了一下。

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现在还疼吗?”

棠溪珣一顿,管疏鸿已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轻咳一声,道:“这回去看伤吧。”

棠溪珣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一次,并没有拒绝他。

*

两人一直到了对面的客栈中,管疏鸿似乎熟门熟路,那里也有一间预留给他,在最好位置的客房。

大夫已经等在那里,又重新替棠溪珣细细包了伤。

管疏鸿支着手在旁边瞧着。

棠溪珣便也垂眸看着自己那道不重要的伤口,大夫的手在肌肤上晕开药膏,似乎也在抚摸着他凌乱的心绪。

他从管疏鸿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危险。

直觉让棠溪珣感到,从这次的见面开始,这个一直对他百般抗拒的人,终于在他的面前表露出了真实的一角。

他的武功,他的狠辣,他的财富,以及,他目光中的某些渴望……

这让棠溪珣本能地警惕。

要继续吗?要继续吗……

耳畔似乎传来断剑的声音。

那样重要的道具,主角却拥有可以不受剧情阻碍,就随心所欲将它弄断的力量。

棠溪珣刻意让自己去忽略管疏鸿望向他时,问出的“还疼吗”那三个字,他需要冷静的权衡利弊。

这时,身边的大夫已站起身来,轻声地说:“殿下,棠溪公子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好生将养,不要沾水便是。”

他正是被人从质子府里带过来的崔太医,这还是他头一次为一个昊国以外的人医治。

崔太医也摸不准他们这位冷漠的主子是什么意思,但管疏鸿既然没让他下毒,他就只是尽心医治便是。

管疏鸿点了点头,又让他留下伤药,便示意崔太医退下了,客栈的伙计则端了饭菜上来。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棠溪珣和管疏鸿两人。

管疏鸿自己拿起杯子喝了口茶,顿了顿,又喝了一口,这才问棠溪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