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掀了那书摊。
可鄂齐也知道,西昌民风如此,话本野史一向流行,卖的也好,是十分牟利的产业,上天入地的什么事都敢编排,连朝廷也不大管的,他一个别国人,更是没道理不让人家卖。
他只好发脾气:“什么烂书?写的什么东西!简直是胡扯!”
卖书的老头一下不爱听了。
“你这人年纪轻轻,怎地如此迂腐呢?这写的荡气回肠的,多么精彩啊!书里的故事要不曲折些,谁还爱看!”
“那也不能平白污人名声……”
“嘿!”老头反倒乐了,“什么叫污人名声,你焉知这些事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这分明……”
老头振振有词:“那你倒说说,棠溪公子落水的时候,管侯为何在湖中扯碎了他的衣裳?之前在质子府门口,他又为何把棠溪公子抱回了府中久久不出?宫宴里他俩都提前离席,之后好几天没出来见人,又是做什么去了?”
“你、这,我、我——”
鄂齐听得目瞪口呆,想解释,又真是发现自己也真说不通,一时竟是哑口无言。
可这些人……不光消息灵通,什么事都打听的着,还能把这些事都合情合理地编排到一块去……也真是够可以的!
鄂齐总算知道这些日子为什么老有人鬼鬼祟祟盯着质子府门口看了。
老头见这倔种总算没了话,心气便也顺了,捋须笑道:
“小子不要不识货,这些都是上品,京城里最近卖的最好,已经印了三回,说是几乎人手一本都不夸张。这写书的人祖上有人在宫中当过太监,这种宫闱秘事知道的多了,管保写的地地道道的。”
他又从旁边拿起了一摞封面花里胡哨的话本子,推销道:
“看看吧,这一套买下来,我给你便宜五文钱,第三版多了不少细节,值的很!还有这另一本外篇,更加好看,讲棠溪公子忍辱委身于管侯,其实是想伺机为太子殿下复仇,他心里究竟爱谁,看了你就知道……”
鄂齐半张的嘴几乎不知道怎么闭上,正听得入神,老头却不说了,笑呵呵地把书往前一递,只是看他。
“……”
最后,鄂齐抱着一摞书离开了摊子,心里只觉得天塌了。
果然人言可畏,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家那位连被别人碰一下都嫌脏的殿下,竟然能成为书中的一个绝世大淫/魔,还是会强迫男人的那种。
可转念一想,管疏鸿最近确实很反常,最起码他跟棠溪珣真的接触了很多回,每次都气冲冲的,但也没说要洗澡,也没说恶心,而且下回还总是上赶着找过去。
就说这回,他们家殿下以前可从不会去青楼这等地方,只说连里面罪恶的空气都受不了……但看看现在,看看现在啊!
不能再深想了,再深想他也要想歪了。
为了名声,为了脸面,为了挽救中邪的殿下于水火之中,鄂齐决定把这些书的事好好向管疏鸿禀报一番,并劝他快些回府,别让人瞧见。
要是继续在青楼逗留,让人误会他是为了棠溪珣去的,等第四版再印出来,可就不知道会说什么了!!!
不过翻翻那些书,鄂齐还难得长了个心眼,将那本有着“棠溪珣为救太子委身管侯”的外篇给藏起来了。
别的书看着气归气,荒谬归荒谬,好歹殿下也是个主角。
可这外篇,却写棠溪珣虽从小被太子当成禁脔,可是备受宠爱,日久生情,两人恨海情天,管疏鸿反倒成了那促进他们感情的工具配角。
就连棠溪珣肯接近他、委身他,都是为了太子才忍辱付出……
要命的是,鄂齐还觉得这讲得挺合理。
……他觉得还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