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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敢,奴婢这就让人倒茶。”

方兰也不多缠,旋即叫过门边侍立的婢女:“把蜜水端走,再倒杯茶来。”

元祯不去管她的茶,径直进了内间,屋内没有点灯烛,只有她送的夜明珠挂在罗帐上,幽幽的冒着绿光。

等走近了,她才发现床边倚着个人:“我还以为你不在宫里,怎么也不让人点支蜡烛?”

半边身子靠着一摞锦被,萧夷光见元祯回来,起身相迎,悬空的腰却一酸,差点让她跌回床里。

“慢一点,慢一点。”

随着她一歪,元祯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她坐在四轮车上束手束脚,只能干着急,就叠声唤着宫婢:“来人,来人,商音呢?”

“别喊了,人都不在。”萧夷光平日骑马打球,身子还算敏健,很快站稳,推上元祯走到案边,又去点了两只烛台。

火焰窜了上来,将她的背影在墙上拉得极长,萧夷光端着一支折回来,语调里不知是气还是笑:

“她们在殿里说话被胡傅姆瞧见,说是不合规矩,就一块赶去抄宫规了。”

元祯白日没有回宫,听到此话,便问:“阿柔去哪了?怎么也不拦一拦?”

“曹将军在建邺刚赁了处屋子,今日安家,她去帮忙了。”

曹楚为了苟柔,放弃了京口营寨牙门将军的职位,也将酒坊令交给了张十一郎,毅然跟随元祯来到建邺,后被任命为太女舍人,专司太女出行的礼仪和禁卫。

东宫舍人共有八位,都有值事房可以安置,苟柔嫌弃值事房太冷,就亲自给她去找房子,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件事。

“怪不得我方才进来看不着人,殿中无人伺候,就一点生气也没有,这胡傅姆,倚老卖老,着实可恶!”

胡傅姆是王后派来的,能做出这等事,自然不是自作主张,肯定是有王后的吩咐。

元祯一时动她不得,只能在背后骂几句解气,骂完傅姆,她见萧夷光淡淡一笑,寻出了把银剪子修剪烛花,便问:

“你平素爱读书,东宫书最多,怎么不找几本来打发时间?”

提到书,萧夷光拍下剪子,走到博古架前取下两本书,丢到案面上:“还不是傅姆,将殿中其他书都收走了,又拿了这两本过来,教我逐字背诵。”

元祯定睛一看,发现一本是《坤戒》,另一本是《坤则》,上头平滑如镜,一点褶子也没有,看样子明月婢一页都没动。

想来也是,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可能会认同书上的荒唐字句,果真窝在深闺中相妻教女呢?

陪着笑,元祯扬手将书扔进三足大火盆,很快书上冒起黑烟,散出来的气味也腐臭不堪,像极了书里的混账话。

她道:“你不必放在心里,等傅姆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她——是谁!”

窗纸上划过一个大黑影,长得又高又瘦,衣裳都飘起来了。

黑影走路极快,刚走过窗,旁边不过十步就是殿门,许是听到元祯的话,他又折返回去,一眨眼的功夫,就飘过了两座大窗。

等萧夷光循着她的目光,回身看时,窗上已经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殿下,你看到了什么?”

元祯握紧扶手,摇了摇头,又喊道:“家令!”

方兰急忙忙跑进来,出了一头汗:“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在外间可听到什么脚步声?”

“不曾啊。”方兰问:“要不奴婢去问问外面的虎豹骑?”

元祯面露疑惑,她重新看了眼窗户纸,上面清清白白:“去问问,还有,夜里多安排几人值守,也不许胡傅姆进来。”

方兰去廊下问了一通,虎豹骑都说除了枝头的麻雀,没有一个喘气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