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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薛含桃垂下了脑袋,木然地又守在了房门口。
等到孙大夫为世子施好针,她急急忙忙进去,朝他绽放一个笑脸,“世子想看我作画吗?”
她模模糊糊地记起来,就在这处房间里面,他最喜欢自己画出一个崔世子,会夸她还会给她奖励。
迷乱的场景她曾经避之不及,可现在只想永远停留在那时。
听到这里,男人高大的身躯倚在榻上,朝她招了招手,薛含桃立刻满脸欣喜地靠近他,挨着他。
“不想看吗?”她眼巴巴地开口。
“当然想,我教你作画,自然想看你不断练习。”崔伯翀掀了掀薄唇,令人将库房中的九州定海图拿来,“这幅画勾勒出了九州河山,寓意深远,你重新画一幅。”
“若是画不好,”他眯着深邃的眼眸,多了几分严苛,“要狠狠地罚桃子。”
提到惩罚,崔世子好整以暇地伸出宽大的手掌,说了“杖责”二字。
薛含桃脸庞微红,支支吾吾地回了声好。
晚上,不出意料,她被重重惩罚了一通,趴在被褥里面,承受不住地睡了过去。
次日,薛含桃一睁开眼睛,出乎意料,先看到的人是果儿。
“世子呢?”她脑袋空白了一瞬,慌张去寻他的身影,没有看到人,她牙齿直打战。
“娘子,今日阳光暖和,世子在院中给阿凶洗澡呢。”果儿心疼她像一只惊弓之鸟,忙不迭地回答世子没有离开。
至于她急匆匆地等着娘子醒来,是有一件事告诉娘子。
“娘子,您别害怕,这一战打不起来。我和宫里从前的姐妹打听,她们都说贵妃娘娘在骂晋王。”果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附在薛含桃的耳边,说宫里的小道消息。
“阿姐为何骂晋王?”薛含桃有些摸不着头脑,晋王是陛下的弟弟,仪静县主的父亲,和阿姐有何恩怨。
“因为前阵子陛下散出国库数十万两银子赈济雪后的灾民,还有太子殿下的立储大典也花了不少银子,国库一时不丰,晋王拿出了王府的大半家财,充作给金人的岁币,宫里宫外都夸赞晋王大义呢。”
果儿没说的是夸赞晋王的同时,许多声音也在质疑年幼的皇太子,影射皇太子不祥,不然怎么太子刚立就出了这样的
事。
薛贵妃知道可不得气坏,骂晋王不怀好意。
事实上,晋王不止拿出了家财,还主动提出让自己的女儿仪静县主和亲,只是被狄恒等人严词拒绝了。
之后,在府中“养伤”的蔡存露面,也拿出了自家的一半家财,说是感慨于晋王殿下大义,又为自己的儿子求娶仪静县主。
不得不说,两人弹的好一手双簧,名声有了,天子的威信坏了,朝中内外的人心也在动摇。
现在只等着金人那边见好就收,他们再齐心协力将皇太子那个小儿弄死,效仿太、宗来一出烛光斧影,让晋王登基为帝。
“原来是这样。”听了果儿的话,薛含桃愣了好久,战争打不起来,可是却被人当作了攻讦对方的机会。
在这个节骨眼上明争暗斗。
她不由觉得可悲,为自己,为千千万万的百姓,也为曾经差点死去的世子。
这些人,只是生来尊贵罢了,却叫他们支使天下,他们不配。
薛含桃的心中涌出了愤怒,但与此同时,她卑劣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战争不打起来,世子就能好端端地留在这里养伤。
她认真地向果儿道了谢,接着笑着快步走到门口。
果然,院中,桃子的夫君正在慢悠悠地往大黑狗的身上泼水呢,还霸道地不准阿凶动弹,她吸了吸鼻子,骂了一句。
坏心眼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