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伯翀的额头冒出了青筋,他没想过桃子也可以变得妖冶,晃动的涟漪勾得他眼睛赤红,他的掌控很快就失了章法。
第一次放纵自己,抛却克制,成为了欲念的俘虏,贪婪地朝着她索取。
一遍遍地沉沦,将所有礼义廉耻扔开,拼命汲取桃子的汁水。
她说的天荒地老,她说的永不离开,他按着一双蝴蝶骨像是要把她按入自己的血肉之内。
薛含桃伏在他的肩膀上,像是献给神明的祭品,眼皮无力地半睁,可还是很努力想要确认他的存在。
脸颊轻轻地蹭着他,张开粉唇吐出不完整的一句话。
“…承诺过的,准照医嘱,在我的身边。”
天下还有很多很多的英雄,他们的身上没有致命的旧伤,请你做回一个普通人吧,安心地养伤,只要半年,半年便好。
她没有很贪心,只是不想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可是等啊等,她也没能得到一个答案,他只是温柔地捧着她,细密不停地亲她。
薛含桃的眼角落了一滴泪,泪水被吮去的那刻,她的口中含糊不清地冒出一个恨字。
爱到了极致,便成为了恨。
最后,她昏睡了过去,带着脸上未干的泪痕,被崔伯翀圈在怀中。
“这是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皇帝与晋王争斗,蔡存失宠,金人认定我必死无疑,过了这一次,天下安稳,桃子就能凭着心意扎根,不会再有任何隐忧。”
他无法向她保证自己不会上战场,但他可以明白地告诉她,“我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你,我得永远把你抓在手心。”
崔伯翀用指腹擦干她脸颊的泪痕,噙住她的唇瓣,锲而不舍地想要到达她身体的最深处,或许可以接触到热烈跳动的心脏。
他说,“再等一等。”-
一连两日,薛含桃都黏在崔世子的身上,不去听外面的风风雨雨,盯着他吃药,扎针。
施粥也不去了,只交给果儿和玉蘅。
又是一日施针,她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崔世子,将孙医圣都弄得不自在起来。
“小桃,你不要太担心,建朝百年,我这个老人家经过这种事不是一两次,打不起来,没准现在朝廷已经把求和的岁币都送过去了。”孙医圣看得出来她变成如今的模样是因为什么,趁着儿子为崔世子施针的机会,他把小姑娘拉到院子里劝解。
对待外敌,除非被逼到墙角不得不还击,大多时候,朝廷的第一选择都是求和。根源自然和掌权的一帮人的软骨头脱不开关系,尤其那位天子,简直跪习惯了。
孙医圣怒其不争,所以从不在都城停留,怕自己气出个好歹。
虽说他的内心无比希望朝廷强硬一次,但…唉,崔世子身体绝对上不了战场,用来安慰人也不错。
“谢谢您,医圣大人,可我这里总有些不踏实。”薛含桃对着安慰她的老人,用力挤出一分笑容,她知道其实世子在等待。
方大哥时不时拿到书房的密信,来访的生面孔,狄将军的欲言又止,无一不在提醒着她,风雨欲来。
可只是刚刚扎下根系的桃子能经受得住暴风雨吗?
薛含桃惶恐着,迷茫着,找不到答案。
“时运啊。”见此,孙医圣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薛含桃望着老者慈祥的背影,抿抿唇跟了上去,低声问取了花朵的紫昙还能不能再开花,或者结出种子。
“我并非贪得无厌,只是想万一有意外,还能留有一分希望。”
孙医圣看着她,摇了摇头,“再有不测,就算多出一朵紫昙,也无用。”
不过,他表示等到紫昙再开花结出的种子可以送给她,毕竟她是第一个缔造奇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