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阿嫂,劳你的关心,这些屠苏酒送给你。”薛含桃听着有些窘迫,赶紧抱来了一坛酒。
哪怕相信它能够驱邪避凶,经过那个差点让她魂飞魄散的瞬间,她也再不敢将这些屠苏酒留下来。
丢掉就太浪费,索性送给前来搭讪的妇人好了。薛含桃记得刚住进来的时候,她送给过自己几颗新鲜的菘菜,弯着眼睛将屠苏酒递给她。
“是,你们夫妻现在和好了,自然要一起回去和父母家人团圆。”妇人没有推辞,接过屠苏酒笑得合不拢嘴,她知道薛含桃的屠苏酒是买的城中最昂贵那一种,这么一小坛就要八百文呢。
“团圆,”闻言,薛含桃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得到他一个漠不关心的眼神后,她急忙纠正,“其实我和夫君都是失怙失恃之人,我们都只有彼此…还有阿凶。”
“竟是如此,怪不得薛娘子和崔郎君不着急归家,”妇人的目光充满了同情,这个年头,凡是失怙失恃都是极可怜的人,“不过,娘子和崔郎君的感情好,过些时日生下几个孩子,家中便会变得热热闹闹。”
她好心地劝慰薛含桃,又道他们夫妻二人相貌皆十分出色,他们的孩子定然也玉雪可爱。
薛含桃被她说的害羞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不说话只是腼腆地笑。
她和世子的孩子啊,自从离了京城好久没再听到了,京城里面似乎堂姐最关心这个问题。
“孩子,若是生下来,”崔伯翀不知何时站起身走了过来,淡淡道,“不知像父亲多一些还是像母亲多一些?”
听到他的话,薛含桃愣了一下,半张着嘴巴。她觉得好奇妙啊,世子竟然想过孩子的存在吗?
“都有都有,”妇人兴致勃勃地同他解释,男孩多像母亲,女孩多像父亲,“但也有和父母都不像的孩子,比如城南的尚郎君,他就像极了他嫡亲的舅父,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话罢,她的目光看向了一直往马车里面搬东西的罗承武,虽然只是薛娘子的表兄,但那也算是薛娘子未来孩子的舅父,她便故意打趣道,“我瞧罗郎君就很不错,体魄健壮,能应一声舅父。”
四周忽然寂静下来,罗承武感受着背后一道刺骨的目光,扯了扯嘴角,语气硬邦邦地开口,“小桃并无亲兄弟,我与她的…关系不值一提。”
“罗郎君莫怪莫怪,我只是随口说说。”妇人眼看自己说错了话,讪讪一笑,抱着坛屠苏酒同薛含桃告辞。
“慢走…也许我们还有一天会回来。”薛含桃注视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
虽然住在青石县只有短暂的一个多月,但这是她离开家乡后唯一想要扎根的地方。
平静祥和的小县城,可以给予桃子一个容身之地,供桃子生长。
只是桃子要为了他,她的神明,而再度回到那个危险的,与她格格不入的世界,努力勇敢地扎根。
“舍不得离开?”崔伯翀留意到她的情绪,眼神微动,直白地露出了不悦。
比起从前,他的喜怒哀乐变得异常鲜明,尤其在一颗老实的桃子面前。
“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匆匆地来匆匆地去,”薛含桃安静地摇头,摸着胸口将所有藏在那里的话都告诉他,“好似什么也没留下。”
她扁着嘴巴问崔世子,不伤心也不难过,但心中有些空空的。
“这是什么啊?”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他全盘托出。
崔伯翀的心头划过一分满意,轻声回答她,这叫做怅然。
“今日不宜出行,你想留下在这里的痕迹那就尽快去做。”他修长的手掌覆在薛含桃的手背上,缓缓握紧,笑容意味深长,“比如你的稽夫子。”
“我,我真的和稽夫子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