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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他死不悔改 楚济 103084 字 4天前

与此无关。

远处曲折的回廊下,元琢身影几乎与廊柱的阴影融为一体。

他静静盯着亭中温馨的场景,薄唇微动几下,不可察觉地叹口气。

贤王在他身侧,开口劝道:“陛下既已到此,为何不过去?太后娘娘和顾相都在,一家人正好说说话。”

元琢淡然摇头,波澜不起陈述:“太后不喜朕。”

用“不喜”来形容,实在太过委婉。

根本是刻骨的厌恶,按照祖制,皇帝每日都要向太后请安,但顾怀玉一纸诏令就废了这个规矩。

元琢心里清楚,这哪是什么朝政改革,分明是顾婉不愿见他。

他至今记得父王尚在时那次宫宴,顾婉原本含笑入席,看见他的瞬间变了脸色,当场拂袖而去。

那眼神里的憎恶,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这世上。

贤王双手兜在宽大的袍袖里,温声劝道:“太后娘娘素来宽宏大度,想必是与陛下有些误会。”

“皇叔何必说这些场面话。”

元琢目光仍落在亭中嬉闹的舅甥,语气淡得像在议论今日雪色,“家事如何,皇叔心里不是最清楚么?”

顾婉不喜他的原因显而易见,他并非顾婉亲生骨肉。

若睿帝没有他这个长子,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就该是亭子里那个正往顾怀玉怀里钻的小东西了。

贤王似未听懂他话里的含义,只道:“陛下与太后终究是一家人,小殿下年纪尚幼,陛下身为兄长,更该多尽孝悌之道才是。”

元琢置若无闻,目光黏在顾怀玉身上分毫不动。

贤王语气温温地说:“陛下何不换个念头?将太后当作亲娘看待,将顾相当做亲舅舅——”

“朕不要是!”

元琢猛地回过头看他,眼神锐利而抗拒。

贤王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得一怔,只见他胸口剧烈起伏,拳头攥得指节发白,仿佛“亲舅舅”这三个字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哪知天子心中所想之事,密不可宣之于口。

元琢意识到失态,硬生生将翻涌的情绪咽下去,目光再次望向亭子。

那个和他流着同样血脉的小东西,正肆无忌惮地搂住顾怀玉的脖颈,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嘴唇都快贴到耳垂。

而顾怀玉竟纵容地由着他胡闹,甚至微微低头,认真地听那稚童的耳语。

他心里不是个滋味,面上淡淡道:“皇叔说笑。”

“若朕真的将他当舅舅,那才是……大逆不道。”

贤王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有话,却又不敢深思其中深意。

午膳结束,顾怀玉刚走出亭子。

元琢便立刻从廊柱阴影里迎了出来,几步到他跟前,“朕方才路过此处,见卿陪太后用膳,不便打搅。”

顾怀玉脚步不停,只是稍稍颔首,“陛下倒是闲情逸致。”

元琢听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脱口而出解释道:“朕已批完卿送来的所有折子,得闲才出来走一走。”

顾怀玉知这小兔崽子心思不纯,又爱演“父慈子孝”的戏码,冷冷“嗯”一声,不置可否。

元琢乖乖跟在他身后,忽见那一袭狐裘下摆曳地,雪色沾湿毛边,登时心疼起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俯身,将那狐裘拖摆捞起,拢在掌心护着,生怕弄脏了似的。

“陛下!”随侍的小太监惊得脸都白了,慌忙趋前,“奴才来拿,万万不可——”

一旁的徐公公只是斜睨了那小太监一眼,懒得多言,手一抬,轻轻往后虚虚一挡。

“别挡着陛下。”他语气带着一种见过大风浪的笃定,“以后在宫里莫要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