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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这诗里写的,究竟是何人?

真是难猜啊!

第28章 “就叫《妄念》如何?”……

满殿的目光如潮水般涌向一人。

今科状元郎谢少陵端坐席间, 一身朱红状元袍衬得面如冠玉,眉目清朗如画。

少年意气,风华正茂, 正是清流党寄予厚望的未来砥柱,董太师最青睐的后辈, 天下士子的翘楚。

可此刻,他却缓缓起身, 走出席位。

一步, 两步。

谢少陵脚步不紧不慢,却像在踏一条无形的长桥, 直通殿前。

众人纷纷回过神来,不知他是要上殿谢恩, 或是再作一诗,却不料——

“咚——!”

谢少陵竟直直跪地, 额头重重叩在殿前金砖之上!

这一声,震彻整个琼林宴。

“谢状元这是做什么!”

清流席中, 一人猛地惊呼,声线都因激动而变调。

董太师霍然起身, 袖袍如怒涛拂案,厉声呵斥:“少陵你疯了吗!”

因为这一跪,谢少陵无异于自证, 《咏梅》所咏之人,正是顾怀玉。

那位权倾中枢、威压朝堂、清流党人口中“奸佞第一人”的当朝宰执。

更是谢少陵曾在殿前求过赐婚的“梅公子”。

如今状元题诗, 千人传诵, 四句皆颂。

若此诗咏的真是顾怀玉,那便是当众示爱,当殿表心。

而他跪, 不是为“赞颂奸臣”谢罪,而是为那一桩——“求天子赐婚”的荒唐事。

若顾怀玉真是“梅公子”,当殿求娶一朝宰执,觊觎?玷污?亵渎?

这已不是一桩风流韵事,而是大不敬、大不韪、大逆不道!

按律当枭首示众,夷其三族!

此刻殿中,却无人敢言破,却人人心照不宣,便是再不愿承认,这首诗,这一跪,也已是最清晰地昭告: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配得上——“冠盖京华皆俯首,一身病骨压春秋”。

裴靖逸猛然坐起身来,兴致勃勃地抱着手臂,轻轻“啧”一声。

无聊至极的琼林宴,终于有点意思了。

高高御座之上,重重纱幔垂落如云,龙纹烛火明灭浮动。

少年天子端坐在龙椅,他神色冷如霜雪,搭在扶手的手指扣紧到了极致,指骨泛出用力过度青色。

徐公公噤若寒蝉,冷汗湿透中衣,一众服侍天子的内侍纷纷低头,连衣料摩擦声都刻意放轻,生怕引起注意。

他们比谁都清楚,宰执在天子心里是何等地存在。

“谢卿。”

元琢终于开口,声音极轻,却带着一股咬紧牙关的隐忍之意:“此诗——”

他盯着跪地的谢少陵,忽然松齿一笑,“倒像是在写朕的宰执?”

谢少陵缓缓抬头,脸白得毫无血色,但一双漆黑的眼睛却亮得灼人。

殿中千百道目光如芒在背,跪伏认罪的姿态屈辱至极。

只需一个否认,他就能全身而退,这是天子明明白白给他的退路。

他比谁都清楚。

只要此刻摇头,说一句“臣以人喻花”,道一声“陛下误会”,往后他仍是那个春风得意的状元郎。

是董太师精心栽培的清流砥柱,是天下士子交口称赞的“玉堂金马”。

天子会轻轻放过,清流会全力回护。

他的仕途依旧坦荡,前程照样锦绣。

可他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划破殿中死寂,“回陛下,臣此诗所咏,正是顾相。”

御座之上,天子扣在浮雕上手指突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