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闹铃吵醒了,因为他每一天都是在固定时间段惊醒,然后就这么捱到漫长到可怕的天明。
他在沙发椅上坐起身,听见办公室有敲门的声音。
快速收拾完走出休息间,他才淡淡应了一声,“进来。”
秘书身后跟着的人只让他眸中的波澜稍动了一下,此外便搅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位先生说,是您的同学。”秘书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最近时总的心情阴晴不定,他们底下做事的人也只能更加小心谨慎。
其实带领这男人进来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因为他自述是时总的同学,而是因为他提到了许小姐。
时总的那几位特助自然不会对领导的私事多加置喙,但这世界总会有不透风的墙,而许小姐的名字自然也成为了这段时间的禁忌话题。
关于许小姐的任何事宜都需要小心谨慎对待,所以秘书这才将人带了进来。
门合上后,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二人,氛围静谧而压抑。
时越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扣着桌面,透着一股触不可及的冷漠。
池秋琥珀色的双眸平静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直白问道:“她走了?”
两个星期前,许浣溪和他会面,希望他帮忙,而他也帮她找出了真相,那个时候许浣溪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怎么好,他便也没有多做什么打扰。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他发给许浣溪试探的信息全都石沉大海,让他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他终于开始调查许浣溪在律师那边到底委托了什么事项。最后在隐秘的私人资料下得知,许浣溪正在筹划财产转移的相关事宜。
并且,这件事不是从她得知那件事情后开始的,而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谋划。
他僵坐在电脑面前,看见资产转移基本上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心已经凉了半截。这说明,许浣溪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在准备离开了。
不是离开时越,而是离开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
包括他。
说实话,池秋并不介意自己被许浣溪当作工具利用,他甚至诚心诚意愿意为她效劳,只要自己能有,只要她要,他都会毫不保留地为她奉献。
但他始终芥蒂的是,许浣溪抛下了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许浣溪最信任的那个人。甚至最可笑的是,他以为她会把未来托付给他。
但如今,他发现自己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弃子,从未被她放在心上。
愤怒和委屈的情绪无法对她发泄出来,池秋只能将这一切清算到他认为的罪魁祸首身上。
时越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走。”池秋道。
时越轻笑了一声,眼神中是毫不退让的蔑视。“那她怎么也没有为了你而留下来呢?”
既然要互捅刀子,自然是要戳进对方最脆弱的部位。
然而两人心知肚明的是,他们对于许浣溪来说,都没有那么重要罢了。
池秋不相信以时越的能力,会无法强行控制住许浣溪。
所以她能成功逃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他默许的。
“为什么?”池秋冷冷问他。
明明看的比眼珠子都要珍贵重要,怎么可能愿意会在这个时候放手。
为什么?
这个问题时越也很想问问自己。
在午夜梦回、夜不能寐的时候,他曾有无数次后悔。
可是当心爱之人宁死跳海也要逃离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升腾出来一个想法,只要她好好的,在不在自己身边也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很久以前,父亲带他去肯尼亚草原,那里有个专门围猎区可以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