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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有零有整,倒真像是真的。

王春花于是喊了乘务员, 乘务员又找来了乘警。

检查完现场, 乘警例行询问:“你们两家丢了多少钱?”

王春花她哥不知道具体金额,但抢着回答, “我们丢的是我妹夫的抚恤金,公安同志, 您一定得找回来呀。”

另一个中年妇女也跟着回答,乘警的同事回来,告诉他附近车厢没有丢钱, 也没有别的线索。

于是就着重问了这两个包厢的人,王春花说晚上听到有脚步声和包裹摩擦声,中年妇女立马跟着应和。

“你俩住在一块儿?”有个年轻的小乘警狐疑的问。说来也奇怪,他们处理过不少火车失窃的案子,从来没遇见过如此奇怪的几位当事人。

首先是据说丢失了几千抚恤金的女人,神情不见焦急,反而带着种诡异的淡定。还有旁边丢钱少的大婶,整个人的反应看上去也不咋走心。全场焦急恐慌最真实的两位家属,却是在问话时神情有些躲闪。

总之这四个人看上去没一个正常的。

乘警问不出有效信息,也找不到线索,只能临下车前让四个人留了信息,保证找到钱了一定会通知他们。

“那要是没找到呢?”

乘警不说话,但意思也挺明显,那就是只能自认倒霉。

大婶又问了一句,“那要是抓着了小偷,他不承认偷了我的钱咋办,还能还给我吗?”

这问题问的有些古怪了,王春花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追问的表情,甚至比丢钱的时候要紧张几分。

她心里升起个惊人的猜想,这大婶不会是根本没丢钱,是来凑热闹碰瓷小偷的吧。

乘警自然也察觉了,于是义正词严地警告,“同志,报假警和作伪证都是犯法的。”

“啊、啊,那……”这下四个人脸上同时露出微妙的尴尬。

下了火车,王春花她哥还是心疼丢的一大笔抚恤金,巨款还没进自己兜就没了的感觉,痛的他心脏直抽:“所以,钱真找不回来了?”

“没当场抓住,以后再想找回来就难了。”她嫂子一脸苦大仇深。

王春花知道这个谎扯得大,心里觉得对不起哥嫂,让他们跟着白操心,于是试着宽慰他们,“组织给我安排的有工作,没有这笔钱,也能顾得上我们娘仨的生活开支,哥嫂别为我操心了。”

“好久没回老家了,一会儿去县里供销社,给爹妈和侄子买点东西带回去了。”

去供销社之前,她哥问:“你还有多少钱?”

“二百多……”王春花说了个保守,但在乡下也算大钱的数字。这是她缝在内衣里的备用金。

她哥没说话了,在供销社买了一圈,等回村的驴车时,王大哥伸手问妹子要钱。

“把你身上的钱给我,我替你保管着,省得再丢了。”

“春花,你这回就听你哥的吧。”王大嫂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要是再丢一回钱,你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咋活呀!”

王春花妥协了,哥嫂拿到钱安生了,回家她却傻眼了。

她被连人带行李带进了娘家的西边小屋,这里在她小时候是个柴房,这几年手头宽裕,简单修缮了下,倒是不漏风了。就是窗子不大屋里黑黢黢的,还有挨着厨房,一做饭油烟争着往里窜。

王春花想想这些年往娘家寄的钱,还有哥嫂们在几个小时前好言好语地承诺,觉得自己有资格换个房间,“我想住回我原先的屋子。”

“那不行,小豪认床,换了他要睡不着的,你一个当姑的难道还要跟小孩争?”

不止哥嫂,就连爹妈也在说她的不懂事,王春花忍了一晚,但住惯了小楼房的她,哪能受得了这种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