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我却已经睡着了。”

“我记得。”

“后来你走了,我自己一个人在楼顶看日出。我当时真的恨死你了,可是太阳出来的那一瞬间,我还是忍不住想,这一刻,你如果也在和我一起看就好了。”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但我的大脑已经不支持我再进行思考,我望着天边,说:“幸好,你看,太阳又出来了。”

我向前一步:“我不想再被动了,孟深,我改变了主意,不会再跟在你身后了。”

84

每天下午四点,太阳西斜,橘红色的阳光照进病房里,病房的一切都被笼上一种温和的色调,适合拍一些治愈系的片子,日本人尤其擅长这个。每当这时,我就坐在窗台边削苹果,不是为了吃,也不为了给别人吃。只是削。

到了四点半,病房门被推开,一个人穿着和我相同的病号服,坐着轮椅进来。橘红色的光就也宽容地笼罩了他。这个人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长得挺帅的,仅次于我。这是很高的评价,毕竟我的朋友告诉我,我可是个明星。

这人长着一双狐狸的眼睛,颧骨很高,鼻梁也很高,嘴唇很薄,组合起来面相不太像个好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走廊里,他们不让我玩手机,我只好多讨两本书看,自己的看完了,就去别的病房借,大家都愿意借给我。走廊人不多,我看见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摇着轮子,要去楼梯间。下楼梯么?这也忒高难度,我胳膊受了伤,但两条腿刚劲有力,于是大步跟上去。进了楼梯间,看见那人把轮椅停在离台阶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再往前一点他就会栽下去,像《猫和老鼠》里演的那样。

“走电梯啊,哥们儿,逞什么强呢。”

我赶紧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给他拖回来。对方扭过头,直直地盯着我。我眨眨眼:“看你有点眼熟。我们以前碰见过吗?”

其实我想的是,这个人看起来怎么这么忧郁,不知道的以为他打算在楼梯间摔死自己。但他很快笑起来了,眼睛弯着:“我也看你有点眼熟。”

“那必然。”我理所当然地说,“我是明星呢。”

“哇,这样吗?”他挑起眉,“好厉害。”

“嗐,也就那样吧。我的经纪人都不让我上网,说他们一直在骂我。我本来还想问问你我到底有多红呢,结果你不知道,看来我也没那么红。”

“那倒不一定,”那人叹了一口气,“我不光不记得你,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嗯?”

“我失忆了。”

我好惊喜:“巧啦!”

“啊?”

“我也失忆啦,”我一边说话,一边把他从楼梯间拖出来,“听说我工作压力太大,去山里面散心结果碰到大雨,从山上摔下去摔了脑袋。”

“劫后余生啊。”

“可不是嘛,”我觉得我真的牛逼,“幸好那儿不是个真的悬崖,我掉下去没几米就落到一个平台上,你猜怎么着,那是个公共厕所的顶,旁边再跑一段路,就有一个送子观音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