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拍的片没放出来,我还刚掉了代言。”我唉声叹气,“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爱你啊。”

孟深的脊背僵硬了。我迟疑了一下:“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孟深,我爱你。我爱你,孟深。全世界我最爱你,重音在‘我’上是成立的,在‘你’上也是成立的,全世界我最爱,你。”

第一个被我掏出来的是一块石头,这里怎么会有石头。对着微弱的星光看,石头是莹白色的,十分美丽。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拍《破灭》时,我捡到的石头,但是孟深让我把石头送给他,还承诺他会把它保存到死。我把石头交给他,他却虚晃一枪,让我以为他把它丢进了池塘里。原来他骗了我。原来他没骗我。我把石头攥进手心,这种事情,到底还发生过多少次?

我说:“你不诚实。你自己不诚实,所以也从不相信别人。你不信我真的爱你,你不信对我来说,你比一切重要。我猜直到这一刻,你也不相信我是真的要跟你去死,你觉得这是我的伎俩,我在用爱诱惑你,绑架你,让你继续在人世间当倒霉的大冤种。”

第二样东西是一张照片。我真的看不清,让孟深交出手机,结果他也没有手机。我气死了,抢过了他的打火机,用火照着看。原来是孟深和我的合照,去村里参加婚礼时拍的,拍得特别丑。

孟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居然有点释然的意思。他平淡地说:“可是我每一次骗你,你都相信了。”

“你还挺骄傲是吧好好好,我承认,我确实是个傻逼。”

“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穿白衬衫,坐在彩灯下面,比所有人都打眼。看起来像个幻觉。”孟深要从我手里抽回照片,我不给,“晏棠,你知道吗?我是一个非常软弱的人,总是被幻觉打败。小时候,我靠着幻想程慕雯的爱活到孟坤死掉,后来发现程慕雯并不爱我。后来应时生死了,我很恶毒地想,谢谢他把我的家人还给了我。应颜每次给我打电话,我都想,只要有这个电话,那一切都是值得的。但是时间证明,这也是我在一厢情愿。我决心把自己投身于真正的幻觉中,我可以演戏,我有话剧,舞台爱我。但这一切同样不属于我。”

我把那张照片揉皱了,握在手心里,孟深再也无法抢过我。孟深说:“我不是在为我的选择找借口,我只是……不想再失望了。”

孟深的声音里并没有委屈,只是很平板,也没了那种属于他的语言魅力。或许正因此,我并没有被他打动,反而忍不住冷笑起来:“你觉得我是幻觉?”我打亮打火机,橘红色的火苗蹿出来将照片点燃。照片只不过是照片而已,它什么也无法象征,在真正的情感面前只是一撮苍白的灰烬。我痛快地望着那火苗:“我就在这里,一米八三,一百二十斤,体脂率忘了但也还行。我十年前认识了你,缠着你想和你睡觉,想被你操,被人拍了还死乞白赖想跟你一起,快毕业被你甩,毕业这么多年再见面还是执迷不悟要和你睡觉你觉得我是个幻觉?你见过这么冥顽不灵的幻觉?”

我把石头丢到山下,连个响都没有。这时,天边已经翻起一线鱼肚白,隐隐的橘色露了出来。我看得清孟深的脸了。孟深说:“快要日出了。”

“是啊。”

孟深站起身来,来到山边。我头晕眼花,早失去了禁锢他的力气。我感觉自己好像跑完了一场很远很远的长跑,心口烧着火,无法再应付可能会有的一切未知。我只能徒劳地抓着他的衣角:“你不能死……你还没告诉我当时捅了你一刀的人是谁,为什么大四那件事网上会传出那么清楚的录音,你说你要去行山,你根本没去,你到底在干什么……”

眩目的日光晃得我几乎目盲,有一瞬间在我的眼前,孟深消失了。也是在那一瞬间,我心中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我笑起来:“你记得吗?我们以前在楼顶看日出,但日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