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为能力。拐一个弯。一条街灯火通明,全是大排档。这里有好多人呀。我感觉自己又有了一点精神,一边走,一边叫喊起来:“孟深!孟深孟深啊!你在不在这儿!你出来啊!”

我越走越快,最后奔跑起来。没人认得出我,没人看得清我。正如我也看不清孟深。在一个没人的角落,我一脚绊翻自己,再没能起来。墙角有狗尿的腥臭味,一滩污水倒映着昏暗的灯光。这样我稍微清醒了一点。我按照刘承给我的联系方式,拨通了一个电话。真奇妙,我看起来跑了很远的路,到头来不过是在不停地打电话接电话。如果是孟深,他一定会说这个剧情糟糕透顶,编剧转行卖红薯算了。

半夜三点。我被一个人拖到了酒店。我说:“我见过你。”

“晏棠,你好,”对方说,“我也见过你,不是在电视上。”

这个人叫王岩。其实故事进行到这个阶段还出现新鲜的人名不太合适,所幸不是陌生人。我第一次见到王岩,是上大学的时候,我跟着孟深去行山看话剧《城门失水》,他演男主角,赵老师不满意他。但是后来他又演了《一切》的A角,再后来,孟深就和他成为了同事。

“刘承说你酒驾撞到了树上,”我问,“恢复好了吗?”

“我没有酒驾,酒驾是违法的,”王岩板着脸说,“你既然没有喝酒,就不要发疯酒驾撞树的说法是孟深编的。”

“……”

“孟深说,我演了他的《一切》,作为交换,他也要演这个电影。”王岩很不客气,“他以前从不胡搅蛮缠,因为要和你演同一部电影,竟然这么说话。”

王岩端端正正坐在我身边,不像演员,像个当兵的。他说自己最近真的在做功课,所以才回老家来,秋天就进组,在一个献礼片里演当兵的。刘承怎么想的,一开始竟然选他演魔术师。我叹了一口气:“他都没说过爱我,我不担这个责任。”

王岩竖起眉毛:“他爱死你了。我们剧院有女演员追他,他都说不如你。”

“他真这么说?”

“假的。”

“?”

王岩仍然板着一张脸。我顿悟,原来他和孟深是两个路数,殊途同归。我说:“王哥,跟我讲讲他这些年的事吧。他跟我说他要自杀,可是我找不到他。”听见“自杀”两个字,王岩的眉毛很轻地抽搐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王岩说,他一开始其实很讨厌孟深。

王岩在话剧院顺风顺水,很年轻就演男主。但是赵延理一直不满意他,说他太“钝”,演角色用蛮力。王岩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从理论的角度理解这个评价,直到孟深来报道。之前就传了很久,其实《一切》是给这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演的,因为孟深出了事,才落在王岩头上。说白了,王岩只是个B角。

因此他一直和孟深不对付。孟深那时候在剧院装得人模狗样,只有王岩知道他天天出去喝酒,他们的宿舍离得很近,有几次,王岩就像这一夜捡我一样捡孟深。王岩说:“长期喝酒对演员不好,容易让表演变得不准确。”孟深笑嘻嘻地说:“喝酒的演员多了。而且我不一样,我是天才。”

孟深大学四年从没喝醉过,也从没说过如此狂妄的话。要不是王岩表情非常严肃,我一定会认为他又在编。王岩听了以后非常生气,因为他知道,孟深真的是天才。他按捺着怒气,等着孟深但凡再说一句挑衅的话,他就提溜着孟深的衣领把他从楼梯上摔下去。可是这一切并没有发生,王岩只好硬着头皮把孟深拖到宿舍。“孟深老喜欢藏一把钥匙在宿舍门口,所有人都知道。说这样不安全,他也不听,被偷了好几回。”

孟深一进门就仰面躺在地板上,眼珠子随着脑袋向左转,向右转。王岩不耐烦地问:“你要喝水?”孟深使劲儿摇摇头,疑惑地问:“音响怎么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