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到了。”
“合照合照,”应颜苍白地微笑起来,让孟深也进入镜头,“一二三”
“拍好了,”孟深也微笑,“这张太好看了,主要是颜颜好看。”他把照片递给应颜,应颜端详了很久,连睡觉也握着。第二天中午,孟深被护士叫出去缴费。再回来时,应颜和她手里的照片像蝴蝶一样,从十三楼的窗户飘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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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原因都不是原因。所有原因都是原因。话剧。母亲。应颜。一切曾给予过孟深光亮的人事都在衰败,在腐朽,在将他抛弃。那我呢?那些黯淡的时刻,我在干什么?
孟深的妈妈或者我还是叫她的名字,既然她已经不再承认孟深是自己的儿子。程慕雯长长地流眼泪,看我的眼神却十分防范。我横竖是不管不顾了,我说:“可这又不是他的错。”
“难道就是我的错了吗?”程慕雯红着眼睛,“嗬嗬”地笑起来,“我只是看见他就会难受,看见他,我就会想起颜颜。她还那么小。晏棠,你一个大明星,放着大钱不赚,千里迢迢来质问我?”
“我”
程慕雯却并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她的腰直起来了,她逼视着我的眼睛:“您是来干什么的呢?给孟深讨个公道?说我亏欠了他?大明星,你以为你是谁,你很正义吗?你是他什么人啊?”程慕雯的声音越提越高,如同一种质问,“如果不是你,孟深也不会在快毕业的时候被人捅一刀,也不会错过演大戏男主的机会!”
程慕雯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像琴断了线。我却仍坐在原处。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自己声音颤颤地开口:“我没听懂。”我惶然地抬起头,“您是说……”
程慕雯却已经起身拉开了门:“我这个当妈的起码对孟深有生恩,对不起他的人不是我。”
我像一条狗一样,被程慕雯赶出去了。行走在外面的大街上,那路长得仿佛没有尽头,长得令我头一次心生畏惧。我掏出手机给杨升打电话:“我……我知道了。”
杨升要说的话被噎了回去。我们隔着手机,在对方的呼吸声中心沉如水。最终,杨升说:“我说过,你也不用太自责。他的伤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捅他的人家里有钱,后来赔了一大笔。”杨升之前说话尖酸刻薄,此时却不落忍起来,“这事和你没关系。是他说着要走,却放不下你。”
“放不下?”
“要不是他吃饱了撑的见天去出租屋门口看你死活,也没后面的事了”杨升说着说着发觉不对,“你不知道……你诈我?不是,那谁跟你说孟深住院的?”
“他妈妈,”我蹲在马路牙子上,华灯初上,十分耀眼,令我头晕目眩,“你知道是谁捅的他吗?为什么?”
“我不知道。”
“求求你。”我深吸一口气,“我求你了杨升,孟深他妈的要死了啊!”
杨升再次开口,语气变得很无奈:“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案子的具体情况他没让任何人掺和,只说是私人恩怨。照理说他和你的关系他妈妈应该也不知道的,可能是听我们聊天听到了。”
“除了你,还有谁?”
“祝祝、小螺,”杨升轻声说,“就我们。”
“你们都知道。”
“是他不让”
我的手颤抖起来,几乎握不住手机:“到头来,你们都知道。”
只是一晃儿的工夫,天就黑透了。我在铜原的土地上漫无目的地游走,没有孟深,这里对我而言就只是无数普通北方城市的其中一个。刘承发消息给我,说现在我很多粉丝在骂他,说他用让我被出柜的方式给《破灭》造势。刘承说:“如果这样能让他们心里好受一些,那也行。”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找个酒店躺一会儿,可我好像失去了最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