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看见平以杉所以很烦。可能是失落。

他盘算着,要不等雨停了,他还是回片场去,能学点儿什么是什么。平以杉问起来就说是导演要求,这也没办法嘛。平以杉一直在这儿,晏棠觉得自己迟早把他揍一顿。正想着,“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来了。平以杉到底想干什么?晏棠假装没听见。可那敲门声绵绵不绝,他拖着脚离开浴室,毛巾随便揉了两下头发,换上T恤短裤,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对方的衣服也湿了,但是湿得不严重。工装裤的裤脚沾了一点水渍。他剪短了头发,瘦了,颧骨更突出了一些。说实话,晏棠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孟深。孟深用一种一如既往的眼神上下审视着他,继而说:“晒黑了。”

“黑了不好么?”晏棠皱眉,“也不难看吧。”

孟深点点头:“是。”

孟深的身后,房间门关上了。晏棠抓着潮湿的头发,绕孟深转了几圈,专注得像专家品鉴突然被发掘的国宝。除此以外,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好做。晏棠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会来这儿?”说话时,脑子也不能说是空白的吧,雪地里咯吱咯吱焦虑地踩,猛地停下脚步,地上踩出三个全不相干的字。想吻他。

这个念头一生出,随之而来的是晏棠以为自己好不容易已经克服的耻感。经过了那种事,他依然死不悔改地对孟深怀揣饱胀的欲望。怎么这样啊。

“我是跟着平以杉来的。”孟深说,“我以为你会立刻让我滚蛋。”

这话落在晏棠耳朵里,根本就是嘲笑。他刚要说话,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平以杉一边敲门,关心地问:“棠哥?棠哥你睡了?这样会感冒的,我给你买了姜汤,你喝点儿!”

49

晏棠张张嘴,预备找个借口将平以杉打发走。孟深摇摇头,示意晏棠让他进来,自己转身进了浴室。他贴着浴室的门,听晏棠问平以杉:“你有什么事?”

又一次,晏棠下意识顺从了孟深。孟深侧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突兀地笑了一下。平以杉说:“你还不吹头发。来,先把姜汤喝了。”晏棠说:“可是我不爱喝这个。”

两人走远了一些,孟深不太能听得清他们讲话了。他低着头,发消息,打电话。其实晏棠和平以杉也没什么好说,翻来覆去无非:“你不会还想和孟深好吧?棠哥,虽然你不是什么小女生,但也多少自爱一下……”

“你有病?”晏棠声音扬起来,“那当时我说报警你又扯什么对我对孟深都不好,死活劝我们别报,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现在给你爸打电话让他给你院里安排个病房兴许还来得及。”

晏棠生气的时候说话像锐利的刀子,声音清清脆脆的,好听又伤人。平以杉脸都涨红了:“我都要走了,临行前来看你,你还这么对我。晏棠,你真没有心。”

晏棠瞪着他,他继续说:“晏叔叔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找不到门路,我爸拉着叔叔给人看策划拉投资,从那时我们就在一起玩。后来上了中学我还心甘情愿跟着你,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说要走艺考我没那个出息也硬报,我爸本来让我读国商,我培训都得背着他。”平以杉说着说着,声音都颤抖起来,“你对我没意思,我认了。可你何至于这么讨厌我?我们是这么亲近的关系总不会就因为我在外面谈了女朋友吧?还是因为我给你看了你和孟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