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就是陪这些老人,给他们唱唱歌捶捶背剪剪头发什么的,等活动快结束那天,给他们整个文艺汇演。说来好笑,冲学分的学生多而老人少,每组学生就负责那几个老人,不然一茬一茬学生来“看望”,老人也吃不消。

孟深负责的老人不爱听歌,身强体壮,还是个秃子,住进康复中心是因为和儿女吵架气岔了气,怎么也不乐意回去。孟深每次来,都觉得自己很多余。他鲜有这样的感受,老人提着小水壶给他的小菜地浇水,勒令孟深离他的宝贝菜苗们八丈远。孟深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没刷两下,又被老人像训儿子一样教训:“玩手机玩手机,手机是魔鬼,毁了整整三代国人!”

“是是是,您说得对。”孟深准备收起手机,看见露露发了朋友圈晒她的新包,下面跟着坐标。孟深心里一动,咿咿呀呀的昆曲声由远及近,唐三白推着他的母亲过来了。唐奶奶满头银发,病号服里穿着唐装,脸上每道皱纹都填着体面的慈祥,见到孟深,“咔哒”一声关了她的小音箱:“后生,我看你印堂发黑颧骨过高眼窝塌陷,这可不是好面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