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不太明白。”

问问题时还举手。露露忍不住笑了起来,长得薄情寡义的小白脸相,举手投足水洗过的萝卜一样。果然,学生崽就是这样啦。唐三白忙说:“好!很有精神!只有彻底分析了剧本、分析了人物,才有可能把握住这个人物的心曲隐微……”

唐三白说,他这个本子,是个原创荒诞喜剧,讲的是一个女囚犯试图越狱,为此付出了许多代价,最终越狱成功,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镜像”的囚笼,旨在表现社会对女性的剥削、社会阶层的相互倾轧,之类的。

主题先行,剧情老套,既不够荒诞也看不出哪里是喜剧。孟深想着,翻看剧本,说:“导演,我要演龙套乙。”

原本演龙套乙的人压根没来,主业是个社畜,周末被拉着加班去了。唐三白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奇怪:“你原来那个角色龙套甲,台词还多两句呢,为什么不愿意?”

孟深只说:“我觉得我更适合。”露露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瞧他。等到排练的时候,露露和孟深对词:“‘只要你答应我,要我付出什么都可以’为什么?”她把头发撩到一边,“不会是为了和我搭戏吧?”

“因为这个角色刚刚失恋,”孟深老老实实地说,“我也刚刚失恋。我觉得我能和他共情。”

露露讨了个没趣儿,眯起眼,怀疑地打量孟深。用这个借口博取他同情心的男人海了去了,也不失为一种调情的手段。然而孟深提到失恋,似乎真的很怅惘。算了。正当露露要继续古井无波地念台词,孟深说:“而且露露姐应该有男朋友吧?”

“小孩子家家,乱猜什么。”

“我在酒吧见过你,你和一个男生坐在一起。”孟深放下剧本,正视她的眼睛,说出那天晚上的日期。露露的化妆技巧很好,擅长涂长而纤翘的眼睫毛,不会涂成苍蝇腿。

露露回忆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孟深说:“当时有人找你要了联系方式,说想约你拍片子。那个人是我学长,我们一起的。”

“啊……那还真是有缘。”露露把眼神移到一旁,“不过那男生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一起玩。”

孟深说:“这样啊。”

话虽如此,排练结束后,孟深却眼看着露露提着包,上了一辆他眼熟的路虎。孟深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就遇上出门的唐三白:“怎么,一起吃个饭?”

孟深摇摇头:“还有事。”

“好吧,”唐三白说,“小伙子,保持对艺术的初心,日后大有可为啊!”

唐三白说话的声音总是很洪亮,像咏叹调,引得好几个路人往这边看。孟深连连点头,道了别,朝地铁站走去。结果唐三白一路跟在他身后,过了闸机后孟深终于忍不住了:“您”

“我去康复中心,”唐三白说,“看看我家人。”

“这不是巧了。”孟深一愣,笑道。

孟深很害怕唐三白在人群拥挤的地铁上同他畅谈话剧艺术,故而只泛泛地问唐三白家人身体如何。唐三白倒是什么都愿意和他这个“小伙子”说,告诉他自己的母亲心脏有问题,放了三个支架进去:“心脏是很重要的器官,年轻人也得注意啊。说不定哪天心脏忽然一停,噔噔噔噔噔噔,”他模仿Windows97的关机声,“一切都完了。”

到了康复中心,孟深和杨升,还有连婵的男朋友会合。连婵的男朋友叫文春笠,听起来像日本的八卦杂志和民国军统特务的结合体。杨升乐呵呵地问文春笠:“今天你女朋友没陪你一起来啊?”

“她说她有事要忙,”文春笠哀怨地说,“忙,忙点好啊。”

杨升和孟深对视一眼,都没忍住笑。文春笠立刻对孟深怒目而视。孟深说:“对不起。我们走吧。”

他们的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