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头头是道地向他介绍,“光我知道的,就有炮友,有恋人,有情人,还有爱人。”

孟深的姿态像个苦口婆心的保险推销员。晏棠本能地想要回避这个问题,可这有什么好回避的?

“我才发现你还是个语言学家。”

如果是任何一个前任这么问,晏棠都会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当然是恋人。对孟深也是这样吗?晏棠隐隐感到不安,好像他承认恋人二字,是在承认一种失败。

孟深仍在等他的回答。晏棠凑过去想吻他,告诉他就是这种关系。但是,这种把戏,糊弄谁呢。几乎像是一场拷问,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缆车摇摇晃晃,给人坠落的刺激。四顾无依。晏棠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有些恐高。烦了,就这样吧。

缆车即将抵达对面的平台。

“我们当然是恋人,”晏棠说,“我们不是在谈恋爱么?”轻盈的、愉悦的、片刻即永恒的,恋爱。

缆车停下后,他们先后跳了出来。一个小女孩儿拽拽晏棠的衣角,好奇地问:“哥哥哥哥,缆车好玩吗?”

晏棠说:“当然好玩呀。”但这话他自己也不大相信。好玩吗?无非是给人制造离开地面的短暂幻觉,在众多类似项目中并没有很稀奇。他是惯性倦怠。

“好玩的,就像灰姑娘会飞的南瓜马车,”孟深刮刮小姑娘的鼻尖,“但是有一点危险,你得够勇敢。”

鼓足勇气,还是决定把这篇的全文放上来。前面好像说过,我对这篇的感情很复杂,这是我这两年文笔最好的一篇文,但同时剧情也真的太癫了,每个角色发展到后面都像精神病一样。愿意看的朋友我感激不尽,如果后面的情节创到你我也先行滑跪。

犹豫不放的另一个原因,是这篇的高潮剧情被我抄了,就用在刚完结的《荡月亮》里,个别遣词造句也有复用。自己抄自己虽然不犯法,但终归不是好作为。如果有朋友两篇都有看,我也道歉,写的时候偷懒了。

忸怩作态说了这么多,但扪心自问,其实我也很想得到反馈的,不然不会纠结这么久,这篇文更新是22年,但其实是21年甚至更早前落笔的。还是得拿出来让人看让人了解,这文才算完结了,我也才能真正地放下这个故事,放下这些神经病角色吧。

36

明明真正承认了关系,回去后两人却变得沉默起来。似乎快活的他们被遗落在了山里,替代他们的,是两个心有千千结的陌生人。既然是情侣,那就要尽到情侣的本分。晏棠在床上更加用力地迎合孟深,孟深毫不客气,掐住他的腰际甚至于脖颈,态度可谓暴戾恣睢。假如孟深此时杀了他,那一切就是热烈完美的。

期末结束后晏棠无视家里的要求,整天整天地待在孟深的出租屋里。他穿着孟深的旧T恤在厨房学习做菜,做辣子鸡丁,不知怎么的,锅里蹿起火苗来。他赶紧拿锅盖盖上,不敢让孟深知道,孟深一旦知道肯定不让他再进厨房了。等孟深晚上回到家,迎接他的就是糊掉的鸡丁和半生不熟的排骨汤,还有些看不出是什么的菜。晏棠忐忑地坐在它们身旁,孟深在心里笑叹,好标准的漂亮笨蛋。

“我把你的锅弄坏了。”晏棠说。

孟深一看,无所谓地说:“没有坏,只是黑了。用小苏打和白醋就能洗掉,很简单的。”

“真的吗?”晏棠怀疑地问。

“就算坏了又怎么样,再买一个就是了。”孟深微笑着说,这种时刻,他是无懈可击的男朋友。晏棠恨他的无懈可击。“好啊,那我们来吃饭。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你得全吃完。”他盯着孟深说。

孟深吃辣子鸡丁,吃了两口就呛得咳嗽起来,是放了过量的辣椒和花椒。他喝了一口酒,继续吃。晏棠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等着孟深吃不消的那一刻,可孟深偏不遂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