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一时的赵老板刹那间跌了下来,与本家分割意味着人去楼空,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
华雀握紧拳头,不自觉憋着眼泪,为什么成亲要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家人分离?
人来人往对着赵家商行的牌匾指指点点,对着赵明熙评头论足,这就是成亲的下场吗?
赵明熙,要不然算了吧。
你不后悔,我后悔了。
我继续当个熬日子的娼妓,没什么大不了!
华雀心一横抹了把眼泪提起裙子大步上前,可惜赵明熙早一刻看见了他。
那位小赵老板如今狼狈不堪可看见华雀时的表情还是一如当初,五官都在飞扬,好像有天大的喜事在等着他。
他挥着手小跑而来,穿着那身已经旧了的衣袍。
“呀!你怎么来了?按理说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这么着急不会是想快点见到我吧哈哈哈哈哈!”
赵明熙背后是烟火人家升起的炊烟,还有面摊蒸腾出的热气,这些平凡的景象跟他融为一体竟然意外的合适。
即使憔悴的瘦了一圈赵明熙也活力不减,他蹦到华雀右边又绕到左边,喋喋不休像打开了话匣子。
“我送过去的嫁衣你看了没?好不好看?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呀,你别说难看啊。啊对了还有,迎亲队伍不是没人吗,钱叔钱婶说会叫上街坊领居给我撑场面的!你不知道那个卖面的李叔还会吹唢呐呢,到时候一定给梅州吹的震天响,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丢脸的!”赵明熙边说边拍着脑袋,“哎我想想还要给你交代啥来着……啧,怎么突然都忘了,哎呀算了不管了,等我们成亲那晚我再慢慢给你说……”
赵明熙是兴高采烈地围着华雀转,等转了一圈才发觉对方身体僵硬愣在原地什么也没有回答。
他背手弯腰仔仔细细地看着华雀,华雀紧攥的拳头微微颤抖,她开始害怕了,她害怕赵明熙瞧出她的畏缩。
天际的火烧云颜色就像是那件嫁衣上开出的红花,盖在梅州最后一寸光明处。华雀盯着那里,却被猛地出现的赵明熙结结实实堵住了视线。
他哈哈大笑,指着华雀的脸。
“你怎么这副表情,不会是紧张吧,我的老天爷,你竟然也会紧张啊!”
赵明熙笑的合不拢嘴,可他笑过后却看华雀仍没有反应,笑声也渐渐低了下来,那眼中的神采也开始一点点暗淡。
刚刚滔滔不绝的话语瞬间变得结结巴巴。
“你……你怎么了?”
“你来找我,不……不会是有我要跟我说吧?”
他结巴的连嘴唇都在颤抖,刚才的神采飞扬都不见了,双手交叠搓着,一会儿摸摸后脑勺一会儿又跺跺脚强撑出一点笑意。
“什么事儿直说吧,我扛得住。”
火烧云里映出了明月的影子,像极了赵明熙站在笼馆赎身那晚的明月,而此刻赵明熙的表情也一如当晚。
不安带着期待,期待中又抱着落空的决心。
华雀紧攥的拳头还是放开了。
她顿了半晌,深吸口气笑望着赵明熙,说话声音十分大。
像是要让他们两人都听得清,要让过路对这一切指指点点的人都听得清。
“赵明熙,我就是来告诉你。”
“呃……你说,你说我扛得住。”
华雀吸了下鼻子,声音变得温柔缱绻。
“我就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后天成亲的日子。”
不安的双手突然停下,赵明熙惊愕地不知所措,眼见华雀要走,他赶紧点头。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忘!”
二月二十三,是个没有让任何算命先生订下的吉祥日子。
赵明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