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凉了的赵明熙,看见黄慎之这般又重燃起了希望。
“对了,赵老板今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可是商行?如果是商行的事请你放心,本官一定会大力扶持。”
“不是不是。”
赵明熙连连摆手他见黄慎之如此疲惫,也就不再寒暄了,想必知府上任琐事繁多,干脆就直接问了倒好。
“这个……我这次来……”
直接说倒是节省时间,可赵明熙瞥见黄慎之微皱眉头,从刚才开始就是愁云密布,突然又问不出口了。
黄慎之看出赵明熙的窘迫,笑了笑勉强舒展了些脸庞,“赵老板,有什么话可以跟本官说,若是分内之事我一定尽心查办。”
赵明熙吐出一口气,倒像是叹了口气,他心一横,心想这事儿早说晚说都得说,总得有个准话啊。
“知府大人,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税收的事。”
“税收?”
烛火随着黄慎之的语气突变一同惊爆,赵明熙打了个冷颤,咽了口唾沫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黄慎之是铁石心肠的人。
“对,是税收,本来在前任知府被革职后税收已经恢复正常,大人您当时在京不知道梅州这边的情况,自从税收恢复正常百姓安居乐业,商家的生意也好做起来。怎么这次……黄知府,您别怪我多事,我既然身为商行会长还是有必要替大家来问问的,眼看年关将近,各家开销增大,税收繁重,怕是要过不好年了。”
赵明熙说的这番话算是轻的,过不好年倒是其次,隆冬已至,各家要添置炭火新衣,官府连个公文都不贴就把税收突然增高,打个措手不及,这让一些本就清贫的人家更是雪上加霜,听钱叔说他的邻居炭火已经快用尽了,在这样下去,不知道来年春天梅州街头要出现几具冻死的尸骨。
赵明熙说罢小心翼翼地看着脸上又乌云密布的黄慎之。
又瞧出些不一样,人倒是胖了,就是变得阴沉起来,全然不似以前那么开朗。
“赵老板既然问了,本官也就直说了,所谓税收政策并不是本官一言堂,而是听从朝廷旨意下发的公文指示。”
“朝廷?那为何要突然调高?”
“唉……”黄慎之捏了捏眉心,他脚边暖意洋洋的炭盆烧的正热,映的他朱红色的官袍都更艳了几分,“如今边关战事异动,州府外也加强兵力,粮草兵产吃紧,万不得已才调高了税收以补军力,为的也是保证百姓的安危啊。”
这话……如果是以前的赵明熙他肯定是连连点头相信的,说不定还会跟黄慎之一起忧国忧民,可是如今,他跟曹忌私交甚密,并没听说什么边关异动的消息啊。
如果边关异动,像曹忌这种从塞外练出来的将领,早就被调走了,还能在这儿当个镇抚司的闲差?
赵明熙思索一番,越想越不对劲,再抬头看扼腕叹息的黄慎之,突然觉得有些虚情假意。
烛火黯淡,赵明熙的眼神也跟着黯淡下来。
他小心发问,看着脸色十分难看的黄慎之,“敢问知府大人,税收调高到底是当今圣上的旨意?还是……太子亲王的命令?”
“休得胡言!”黄慎之突然起身,他的反应太大了,起身时差点踢翻了脚边烧的正热的炭盆,“陛下旨意乃是你我能妄自质疑的?今日你说的话本官可以当作没听到,若赵老板日后还口出胡言,以下犯上的话,休怪本官严惩。”
这恼羞成怒的样子,怕是都承认了吧?
赵明熙错愕抬头望着慌张的黄慎之,黄知府自知失态咳嗽了两声又垂下眼帘坐下。
赵明熙无言相对黄慎之,看来真是白来一趟,问了也是白问,当黄慎之带着鲁辟包围笼馆审烛鸳时,怕是大家已经各分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