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母亲何等的幸福那又如何!如今世子的种没有了,难道你要去怀个山村野夫的孩子来体会幸福吗!”
闹了半天,哪是什么孩子不孩子的!
明明还是权势富贵!世子的孩子是孩子,山村野夫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
欢鹂仰头看着喘着粗气的徐阿嬷,突然想起了阿昌死后的那个夜晚,她举着簪子划破脸质问她,质问她怎么注意不到自己没有笑容,注意不到自己不是那么开心。
她是真的不在意啊……
如今的她还是一样!只有金钱权利,甚至都不肯去为孩子留一滴眼泪!
“阿嬷,明明你也是有孩子的!为什么要狠心到底?都是十月怀胎的性命你却把他当作筹码,原来你从没把我当过女儿,我是蠢材!蠢到竟想让自己的孩子叫你一声祖母!”
欢鹂眼泪干涸,歇斯底里对徐阿嬷怒吼出将近二十年的失望。
三月春天来啊
燕子带来了海棠花
六月炎夏爬上来
百日红送走海棠花
……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传来,拍着手追在阿嬷身后笑呵呵。
“你骗我!从小到大,你一直在骗我!刚才你说的每句话,就不怕自己的亲生儿子听见吗!”
“混账!”
什么儿子的不儿子的!
还不如没有!
徐阿嬷抬手要落下巴掌,被华雀一把捏住手腕。
“你竟然妄图让欢鹂来完成你的宏图伟业?做梦。”
“我是做梦,我就不该指望她。”
徐阿嬷盯着欢鹂扁平的肚子,双眼凸出咬牙切齿。
“等我纵横谋划,你们四个,一个也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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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只是这火,烧的是邪火啊。
傍晚赵明熙衣着整齐拜访知府,坐在前厅足足等了有两个时辰,手边的热茶已经凉透了。
他本来准备了满肚子的话,想先跟黄慎之寒暄寒暄,毕竟当初他们认识一起扳倒了周老板,然后再旁敲侧击地问问地方征税劳役的事,问问他怎么又突然降低了税额,让个街边捏糖人的都得往外掏钱。如果可以的话,兴许再聊聊珍鹭,赵明熙总觉得,黄慎之不是这样的人。
可这等了两个时辰,已经把赵明熙的热情一点点浇灭,即便他是个再随和的人,此刻的心情也跟手边的茶水一样凉了。
恐怕这些事问了也是白问吧。
“请问……如果知府大人公务繁忙,我还是择日登门拜访吧。”
“赵老板留步。”
后厅传来匆匆脚步声。
是黄慎之的声音。
赵明熙惊喜回头,看见黄慎之时,突然一怔。
几个月没见,人好像老了好几岁,不似之前意气风发,就算身上穿的再红的罗袍,好像也没有当时一介布衣时的风采了。
“噢……黄知府,好久不见,深夜打扰实在冒犯还望见谅。”
“赵老板,你我老相识不必多礼,坐吧。”
黄慎之眼下乌青,身上还带着酒气,怕是应酬的多了身心俱疲,这点赵明熙真是感同身受,他连忙跟在黄慎之身后进了左边的内厅,在桌旁坐下后甚至还体贴地倒了杯热茶。
“谢谢,我这副样子让赵老板见笑了。”
“哪里哪里,应酬多,我理解。”
赵明熙边给黄慎之台阶下,边打量着这人,官袍加身威风是威风,可就是……说不出哪里的不对劲,估计是黄慎之自己也不适应吧。
本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