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到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不拿乔,与军士们一同吃大馍夹肉,从不求好酒好菜的款待。另一位正五品锦衣卫北镇抚司穆光,更是雷厉风行,往那一站,顶天立地的一根棒槌,诸官兵连大气都不敢出,兢兢业业干着活。
这日中午,张瑾为在演武场外蹲着吃饼,秋阳高悬,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天色,旋开水壶,喝了几口,正欲起身离去,忽见远方几人快马而来,火急火燎的,似是有急事。
等人近了,张瑾为略略瞪大眼睛,奇道:“你们不守着公主,来榆林卫作甚?”
原来是穆光勒令留在公主身边的锦衣卫,来了两个人,均风尘仆仆,面色焦急,见了张瑾为,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不远处的穆光吃完最后一口饼,起身冷冷走来,呵斥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支支吾吾,成什么样子!”
其中一个锦衣卫赶紧道:“恕属下无能……公主她……”
张瑾为心头一震,他上前几步,一把抓住锦衣卫的肩膀,语气焦急:“公主她怎么了?”
只见锦衣卫两眼一闭,以头抢地,口中道:“回张大人,公主不见了!”
周嬗不见了!
张瑾为先是一愣,千万种情绪从心头狂奔而过,他深深吸一口气,正欲询问更多的消息,却见穆光上前,一脚踹倒属下,怒不可遏道:“废物!公主不见了,然后呢?!说话要一口气说完,你当年是如何进的诏狱?这点事都说不清么!”
那锦衣卫赶忙道:“公主……公主应该是自己走的,两日前的深夜,公主的侍女突然发现屋内无人,遍寻院子,也找不到公主。不多时,知府那又收到了公主的亲笔信,说她是自愿走的……属下……”
穆光冷冷道:“那日你们没守夜么?”
锦衣卫浑身冷汗:“守了!属下岂敢懈怠职务?我们四人夜里交替轮流守夜,可公主就和凭空消失一般,属下无能,竟毫无察觉。”
穆光又问:“搜过延安府了么?”
锦衣卫点头,又摇头:“搜了,能搜的地方都搜了,连城外也走了一遍,没有任何踪迹……对了,张大人,公主她……给您留了一封信。”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交予张瑾为,却被张瑾为吓一大跳。
“好,有劳你了。”张瑾为笑着接过信,浅浅微笑,他似乎是冷静的,眸子里却很深很深,如一池深潭,令人看不出情绪。
穆光皱眉,拍了拍他的肩,担忧道:“你没事罢。”
张瑾为轻轻摇头,小心翼翼拆开信封,展开信纸,见一行行娟秀的字迹陈列而上——是周嬗的字,他不会认错,连信中说话的语气,都是周嬗的风格。他好像看见周嬗坐在桌前,犹豫、苦恼地写下这封信,她说她要走了,还很霸道地叫张瑾为不许伤心。
“……张瑾为!张怀玉!”
穆光又推了他几下,他这才如梦初醒,慢条斯理地折好信,塞入怀中,转身向马厩走去。
他很冷静。
穆光赶上来,急冲冲问:“你要作甚?”
张瑾为淡淡道:“我去带公主回来。”
他很冷静。
第28章 他乡 但他们确实还未圆过房。……
陕西与山西交界的某个县里, 一家酒肆,食客不多, 伙计百无聊赖,坐在柜台前撑着下巴发呆。
这时门外走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伙计眼睛一亮,赶忙起身招呼道:“二位客官,里面请!是喝酒,还是吃饭呐?”
等人走进了,伙计才发现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和尚, 还有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 一大一小,并肩走进酒肆。
正是玉和尚和周嬗二人。玉和尚作苦行僧的打扮, 一张俊脸灰扑扑的, 看不出具体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