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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点,谨慎一些,就能平安走到手术前的错觉,也让他快要忘记自己的爱人是一个病人,一个重病的病人——

一个稍有不慎就会出现生命危险的病人。

叶浔听见身后的声音,在不远处停下,有人试图接过他怀里的江序舟,而他只来得及抽出手托住爱人的脑袋,轻轻放在推床上。

手一抽出,江序舟的头就无力地偏向旁边,洁白的床单沾上鲜红。

他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仿佛断了线的木偶,毫无半点生命力。

叶浔垂眸。

不知何时,那双乌黑、有光的眼睛紧紧闭上,苍白的皮肤,和青紫微张的嘴唇都被血染红,脖颈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胸膛起伏逐渐变得缓慢。

他伸出手,颤//抖地去探江序舟的鼻息。

没有凉气吸入,也没有热气呼出。

“江序舟!”叶浔的情绪瞬间紧绷,他的左手搭在推床的护栏,右手死死扣住那人的肩膀,近乎吼道,“江序舟!醒醒!”

“……你别吓我!”

“醒醒……”

“睁开眼再看我一眼吧……”

他跟着推床跑到急救室门前,护士和程昭林一起拦住了他。

“家属不能进去!”

“哥,你别进去!”

叶浔被程昭林拽住衣角,才堪堪停下脚步,茫然地看着面前乳白色的大门“嘣——”的合上。

他的爱人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的声音被隔绝在生死边缘:“江序舟……别再丢下我了。”

“我会害怕的。”

程昭林站在叶浔身旁,良久才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巾,倒了点矿泉水上去:“哥,擦下脖子吧。”

“邬翊哥一会儿就到。”

叶浔抬手摸了把脖子,冰凉湿润。

他低下眼睛,盯着掌心里淡淡的红色,沉默许久。

算起来,这应该是江序舟第四次当着自己的面吐血,也是第三次血染在他身上。

吐血量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危险。

叶浔也一次比一次害怕,一次比一次惊慌。

他握紧手掌,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才接过程昭林递过来的纸巾,随意擦了擦。

然而,干涸的血迹并不容易擦掉,除非用水冲洗。

就像江序舟一次次晕倒,濒临死亡的样子,深深刻入叶浔的心底,带来的惊怖和不安,是江序舟简单几句都抹不掉的。

除非——

江序舟病全好了,能和所有健康成年人一样正常生活。

他们能过上正常情侣的日子。

叶浔弯下僵硬的腰,试图从磨砂玻璃望进去,瞧一眼牵挂的人。

不过,牵挂的人叶浔没看见,却看见一位医生却走了出来,他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几张白纸说:“病人是血栓堵塞肺动脉导致的休克,死亡率大于50%,需要立即进行溶栓治疗。”

叶浔忙回答道:“进行,立刻进行。”

“如果效果不理想的话,就需要进行全身溶栓手术,颅内出血或者内脏出血的几率会更大。”医生继续说,“而且,因为病人有基础疾病以及心脏复苏史,即使积极治疗,可能存活率只有50%到70%,还有可能遗留右心功能不全和认知障碍。家属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叶浔心脏一抽,点了点头:“做,我们做,多少钱都行。”

这个存活率不低,万一江序舟能成功呢?

万一呢?

“我们保证一定会尽力抢救,但结果不能保证。”医生递过白纸,“这是特别风险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

叶浔压根来不及细瞧内容,就匆匆签下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