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仗着丁家的势。燕都传来消息,陛下又加封丁家家主为太傅,丁家子若个个如此岂不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道理?”
历朝历代的权臣少有安享晚年、寿终正寝的,要么一条路走到黑,背上弑君的骂名直接反了,要么便是死于朝堂争斗,一家子老小全部覆灭。
“那甘州县文明教化、人口税收还不是有赖大人的功劳,若不是大人来了清泉县,哪能便宜他丁文泓。”陆樾川叹了口气又道,“可惜甘州县现在还有大人从前留下的底子,但按照丁文泓的治法,可真替甘州百姓捏一把汗。”
周度和许郁临走时忧心忡忡,二人一直认为丁文泓没憋什么好,他已经在县中大肆培养人手,将一些小的商户收到手下了,那群商户在县中肆意提价,欺压百姓,从前被林书阁办了一批,还有因摄于林书阁对商户的提醒而压下心中欲念的,现如今在丁文泓的鼓动下,早已经蠢蠢欲动了,其余商户纷纷受到打压,更有甚者差点被安上罪名,家产充公的。
“周家我倒是不担心,羊绒生意还牵涉与西夜国的贸易,倒是许郁……”
周度和许郁二人来清泉并未说明这些事,但时不时欲言又止,林书阁又岂能猜不到,几番询问之下才跟他说了些事,要不是有魏使君压着,甘州县上下早就被他搅得鸡犬不宁了。
“许老板在甘州底子颇厚,大人倒也不必这么担心他,若真扛不住,让他舍弃一些家产来这边便是,他在甘州商户中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可不是吃素的。”陆樾川倒是有些不以为然。
“至于丁文泓,得看丁家是否还能得势了,不过大人那句形容丁家的话说得极好,月满则亏,我等着看丁家的下场。”
二人默然不语,直到谢谌从门外走了进来,“哥哥。”
他今日穿了一件红色的外袍,袍子有些类似直裾,外罩一件披风,长发高高竖起,颇有些风流之感,林书阁在心中感叹道,可惜谢谌偶像包袱十足,打死都不穿他让人制的棉衣,说是影响他的容貌,若是他丑了自己肯定会嫌弃他。
林书阁只能让人制了羊绒加棉布的袍子,免得这位风流公子冻死。
“阿萱和阿远安排了暖锅,让我过来叫哥哥一起去吃,陆县丞若是有空也一同去吧。”
陆樾川羡慕地看了一眼谢谌的袍子道:“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他看向林书阁,“大人,卫大人的袍子是在哪家成衣店制的?”
林书阁瞥了一眼这位魏郡世家子弟,“城东那家刘记成衣店。”
那家店主在给谢谌做完衣物后,还问林书阁能否将成衣款式卖给他,林书阁直接让他拿去用了,店主自然感恩戴德,制了一批后果然很受欢迎,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谢谌这般想法的不在少数。
眼前另一位爱美之人也笑道:“多谢大人,我现在就去看看。”
林书阁看着他快步走出去的身影,对谢谌道:“军中棉衣可还够?”
平乡军营种的棉花多,也没有卖出去的,因此收了好大一批,平乡百姓中有脑子灵活的,联系上了陈元容,让她与军中大人们商量一下,能不能让平乡百姓帮军中制衣,冬日也能赚点钱。
陈元容两边联系,谢谌知道后便让何歆派人过去查看,谁知平乡一名女子竟已经将乡里针线活好的妇人召在了一起做活,趁着棉花种成的东风,已经承接了不少生意,其中有将棉花纺织成棉布的,还有制棉衣棉靴的,竟然已经自发形成了一个小型作坊。
谢谌将此事告诉了林书阁,林书阁亲自去见了这位娘子,还将在甘州就已经成熟的织机传给了她们。
“加上羊裘是够的。”
这个时代士卒的衣物,官府冬夏两季会分发给他们一到两件衣物,有些家中富足的士卒其家人也会寄给他们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