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你!沈文是男孩,他们抓去做什么!!”
回到楼房里,舅舅失魂落魄的拧开门,突然低头看了沈文一眼问了一句话。
“是啊,怎么不是你呢?”
说完后他又像是凭空挨了一巴掌,蹲了下来磕磕绊绊的给沈文道歉。
小孩板着他雪一样白的脸,呆了半天,也吐不出一句。
【我原谅你了。】
可舅舅与表姐确实对他很好,在母亲失联后,表姐是沈文生活中最接近母亲形象的女性,她温和,包容,柔软的双臂上带着一股沐浴乳的香气。
她经常在深夜走去沈文的房间为他拉上被子,轻轻地用手指擦去男孩脸上的眼泪。
于是现在沈文自己替自己擦了擦眼泪,像个大人一样,朝着舅舅做出了承诺。
“我会抓住他的,那个杀了表姐的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表姐是第三个受害人,她死了代表以前犯下罪行的犯人仍在逍遥法外,深夜沈文溜进表姐房间,站在她的衣柜前,伸手从中取出一件白色连衣裙。
镜子里出现了一位娇俏的女孩,她带着宽宽的草帽,帽檐上系着一只绿色蝴蝶结,飘逸的裙摆里是一截白皙莹润的腿,腿上用皮质带子绑着一把刀。
“她”开始在夜里出没,游走在黑暗的巷子边缘,最终在一个寂静的下雨天,泥水溅湿了“她”的裙摆,让“她”不得不穿进了一条窄路公共厕所。
沈文站在水池旁,撩起长长的裙子,费力的举着手将裙子浸在水里用劲搓洗。
门口走进一个人,宽大的黑色帽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对方身体很瘦,个子却很高,长长的手指中夹着一支刚刚点燃的烟。
他穿着一身廉价衣服,手上的那根烟却贵的惊人,沈文见过自己母亲的上司抽着它将家里弄的乌烟瘴气,而母亲只能无可奈何地跑去开窗。
他堵在门口,将冷嗖嗖的穿堂风遮了大半。
过了会沈文才听见对方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不是男孩吗?”
这声音干涩枯竭像是一盘砂砾磨在石板上,生涩又沙哑,像是一个男孩在变声期待了太久,久到他的身体还没完全长开就已经要步入衰败了。
湿漉漉的水沿着小孩举起的手臂淌了下来,将胸前花苞一样的布料打湿,让原先小巧诱人的弧度塌成了平平一条直线。
沈文难受的踮起脚尖,过了良久才沮丧着说。
“不像女孩吗?”
他的目光在沈文脸上停了一会,像是一只飞蛾落在灯壁上,徘徊一阵才落到了他处。
“像,很漂亮。”
一句夸赞让小小的沈文提高了警惕,他悄悄收回手来,在对方路过时抬起眼睛往遮盖着的帽檐下扫去,窥探到了半张苍白的脸。
沈文心里一跳,莫名想到了前两天看的电影。
木乃伊大战僵尸。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僵尸,应该就是这幅模样,独自在雨夜出现在这种偏僻角落,将活人拖下地府,用来顶替自身的死亡。
沈文不怕坏人,却是有些怕鬼怪的,纤细的后勃颈上竖起了一小片柔软的绒毛,像一只炸着尾巴的幼猫。
可怜又可爱。
可他还不能跑,总得确认一下,对方是人是鬼,是否与表姐的死有关。
那人在里头隔间放了水,路过洗手台时,不急不慢的洗了手,要离开时被沈文拦在了公厕门口。
这间厕所外是一条很窄很窄的小路,因为暴雨,泥泞的水堆积在小路上,成了一条浅浅的小溪。
边上的垃圾桶被风吹翻,揉成一团的纸、过期食物、腐烂水果统统融进这条溪里,叫人无处下脚。
“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