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句话也没说成，赵闵芝又被叫走了。徒留杜安与赵放坐在医院走廊中的长椅上。

“你.....你还好吗？”

杜安刚刚做了检查，除了小腿与胳膊的擦伤，他近乎毫发无损，倒是赵放，为了接住杜安，少年的右手手臂骨折了，需要在医院里打石膏。

赵放垂着眼等医生叫号，难得脱口道。

“不好受。”

说完，他又骤然苏醒，仍由整个人陷在椅子里。

“干嘛？想谢我。”

“算了吧，无论是谁，我都会救的。”

少年鼻尖上点着一颗汗珠，挑眼看人时，显得有些桀骜，可一双眼是亮晶晶的。

“接你的时候我调整了姿势，是我爸教我的....”他话还没说完，护士就来喊她打石膏。

杜安也跟着进去，没一会就被护士催着去一楼取药。

他顺楼而下，来医院的次数多了，就会觉得医院有一种特殊气味，而游走在医院的每一个人又有着其独特的标记。

一楼取药处今日格外热闹，两个女人站在白色大厅里披头散发的打成一团。

一盒抗癌药从里头飞了出来，擦着杜安的耳朵砸在柱子上，摔的四分五裂。

“婊子！”

“他要把钱都留给一个婊子！”

尖利的叫喊中包含着愤怒，衣着朴素的妇人拼了命的扑过去要将窈窕女人紧身的连衣裙撕个粉碎。

大片大片雪白的皮肉暴露出来，那赤裸的乳房与腰肢不断蔓延在周边看热闹的男人与女人的双眼里。

保安匆匆赶来要将她们分开，却被劈头盖脸抓花了眼睛与眉毛。

“够了！再闹下去我报警了！”

说着他举起手里电话，像是举起一把尚方宝剑笔直的抵在农妇鼻尖底下。

一阵山洪暴发使的哭叫响了起来，在哭喊中起立的是半身赤裸的年轻女人。

她丰韵且妖娆，用纤细的手臂捂住饱满的乳房朝一双双下流的眼睛对视过去。

“想看啊,来红漆巷45号交了钱，我给你们看个够。”

说完女人甩甩长发，竟连胸也不遮了，肆无忌惮的弯下腰，一张张捡起地上掉落的散钱。

她一弯腰，臀部和大腿上狰狞的烧伤便冲了出来，斑驳的皮黏在粉色的肉上，使人作呕。

人潮散去，最终是杜安将自己的外套给了她，女人没想接，但她看到了杜安的眼睛，她在干净澄澈的湖水里望见了满目疮痍的自己。

“谢了。”

她披着不合身的外套，脱下断了跟的鞋子，赤脚踩在冰冷地面里。

楼梯上方赵放刚刚打完石膏，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少年站在灯光晦暗的高处，身后笼罩着巨大的阴影。

女人猝不及防地看见他的脸，忍不出发出一阵短促的尖叫。

她连鞋都没捡就这样光着脚逃跑了。

“离她远点。”

赵放一步步走下楼来，停在杜安身边，他目送女人仓皇逃窜，动作自然地抽出了杜安捏在手中的配药单。

“她是我父亲从火灾里救出的妓女。”

“灾难中的生还者。”

说完，赵放在地上看见了一张下午出发的火车票。

车票上印着妓女的真实姓名。

她叫姜怀。

“我怀疑是她放的火。”

第3章 土包子

医院门口，杜安给母亲和姑姑打电话报平安，天空下着小雨，赵放一只手缠着石膏站在旁边。

他从没和赵闵芝说过这么长时间的话，手机传来一条短信，是司机发的抵达时间，赵放按黑屏幕感到一簇视线笼罩在自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