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秋放低声音,对吕疏月道:“奴婢出去找些吃的。”
给他们借用柴房的是一户养驴的农家,听闻燕军入境,京城大乱,宫中有人出逃倒也不算稀奇,收了银子就没有多问。
敛秋出了柴房,找那农妇要了一床旧被褥,问:“可有吃的可以卖给我们?”
农妇道:“有咧有咧,过年的腊肉还没吃完,可以卖你们一些。”
她转身从屋子里拎出来几块腊肉,因是自家腌制的,上面的油光被冻得泛白,荤腥味很重。
敛秋瞧了瞧,思索半晌,又说:“多谢,这里……有没有酸果,或者辣椒丁?”
农妇不解:“酸果没有,辣椒丁可以问邻里借几个,你要这个做什么?”
敛秋笑了笑,道:“我自幼挑嘴,怕吃不下,备些调料方便些。”
她找出几串铜钱与农妇买了腊肉,又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对了,还想问一问,这附近有没有行医的大夫?我小弟路上染了风寒,想给他抓两副药。”
“有啊,就住在村东角那屋,门前有棵歪枣树的。”农妇点了点铜钱,欣喜地说。
“多谢,”敛秋道:“那我明日就去寻他。”
第40章 第 40 章 都怀胎三个多月了!还不……
段晏静静站在这间熟悉的御书房里。
三月前, 他曾有数次机会出入御书房,因此对这个地方并不算陌生。
离别一段时间,书房里有些布置变了, 但更多的陈设仍是保留着原样, 段晏闭上眼,脑海里仿佛就能浮现出宁诩手捧着“奶茶”, 坐在案后无精打采看奏折的模样。
绕过书案, 还能看见正对着圈椅后边的墙上, 挂着一副宁诩亲笔的诗作。
“秋秋秋秋秋,天凉好个秋。金菊制奶茶,喝得口水流。”
笔势歪七扭八, 张牙舞爪, 横似竖, 竖似点, 点似个大墨团, 若是让当世书法名家前来品鉴,可以当场被气得七窍生烟。
段晏在这幅大作面前停下脚步,看了看, 伸手把字画摘了下来, 若无其事地卷好藏进袖口里。
刚止住动作,御书房的门就被敲了两下, 燕国的御前侍卫进来,与段晏对视一会儿, 轻摇了摇头。
意思是还没有找到。
段晏眉心蹙起,沉默片刻,出声说:“把关在偏殿的人给朕带过来。”
先被带来的是宋公公,宋公公灰头土脸的, 身上全是泥土和枯草,他原本想躲在御花园的草丛中避开燕军的搜查,但还是被发现了。
“宋公公。”段晏自然认得他。
闻言,宋公公抬起头,见面前的青年身着玄金色龙袍,乌发一丝不苟地用玉簪束起,行步间姿态散漫随意,玉白面容乍一看虽没什么变化,比起当初困在昭国宫中时,神色与气质却俨然不同了。
宋公公狼狈地被压着跪在地毯上,望着段晏走过来在他身前站定,而后淡淡问:“宁诩在哪里?”
“……”宋公公扯出个谄媚的笑容来:“陛下,您这话可就问错人了,奴才就是个端茶递水的,废帝出逃,也没带上奴才呀,奴才怎知他人在哪儿呢?”
段晏垂眼注视着他,眸色深沉:“是么?宁诩出宫,没有你暗中相助?他自己凭两条腿走出去的?”
宋公公油盐不进:“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只记得要回自己屋中去取金条呢!”
燕国的侍卫此时在旁边插话道:“陛下,这死太监嘴硬,不打几下板子,看来是吐不出什么真话了。”
段晏默然不语,半晌后挥挥手叫人把宋公公拖出去:“先关着,把那个姓夏的带过来。”
和宋公公相比,夏潋就体面镇定多了,他一直等在自己的秋水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