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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衣服。

“圣诞节你们放假吗?”

“啥节?”

“耶稣诞生的日子,十二月二十五。”

“那是个啥节,”席玉麟疑惑道,“除了春节前几天,市院全年无休。你要过,我尽早回……等等,那天我不在重庆,要出个小差。”

这次出差是接私活,他也成水月社的一员了。市院必须每天都到,就算提前请了假,请一天也扣五十块。当镜花预估赚的能比扣得多时,他就会带着社员们请假。反正市院人多,少了他们这几个,剩下的也排得过来。

席香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一味地扣钱。

“去哪里?”

“上海,大概要两周,大多数时间都在路上。”

霍眉不免感到遗憾,圣诞节已经成为了她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不过想想也好,回到四川,她的生活也该回归正轨,不再过这个洋节了。

船票是十二月十六日中午的。早上无事,席玉麟难得睡了懒觉,然后爬起来洗脸梳头,还往脸上敷了一层薄粉,提亮暗沉不均的肤色,遮住淡红色的烫伤瘢痕。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昨天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箱又被摊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这几年里跑遍了大江南北,对整理行李箱一事已经娴熟到随性。当时装好了,事后不必检查,一般也不会有遗漏;衣服不叠,强塞进去,也总装得下。

然而霍眉正坐在箱边,把他的衣服一件件过了她的手,在膝头叠成个平整的小方块,仔细铺回去,顺便检查他带了些什么。

全部整理好后,行李箱腾出了不少空间,她思索片刻,道:“袜子多带两双吧,要是下了雨,打湿了,洗完也干不了。”说着,就抬头看他。他正倚在卫生间的门边,也正静静地凝视她,表情好似一个孩子在苦寒的雪夜里,隔着窗玻璃、打量室内灯火辉煌的圣诞巨树。

他往人家窗子里看过很多次了,幸运的是,这回看的是自家窗子。

席玉麟没说什么,回房拿了两双袜子。霍眉又往里添了一件雨衣、一个装了三粒感冒药的纸包、一沓膏药贴,又问:“身上有多少现金?”

“三百多吧,够了。”

他提着行李箱去公交车站,霍眉披上袄子跟上来,走到门口,他忽然转身,密不透风地将她堵住,“别送啦,外面冷。”

其实到车站也没几步路。霍眉半张脸埋在大红围巾里,刚想开口,被他捧住脸吻了一下。

他一走,霍眉就成了过去自己觉得最可笑的女人:坐在家里想老公。

平日里本就没什么事,由于每天都维护一下清洁,家里长期处于干净的状态,不用费心。饭菜呢,一个人本也吃不了多少,中午做一顿,晚上热一热可以接着吃。

清闲到不行,她就把自己花枝招展地打扮一番,出门去跟人打麻将、摆龙门阵,认识了许多太太。这些太太可不是乔太太、白太太那样的人家了,跟她处于同一阶层,普通人家的太太而已。一到下午三点,买菜的买菜,做饭的做饭,接孩子的接孩子,哄然散了。

没人陪她玩,她只好回家,翻一翻借来的书。图书馆很小,书的种类也少,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唉,打牌赢了钱,都没人可说。

一周后,邮递员在外面喊“信来了”的时候,她以跑警报的速度跑出去取。掂在手上,很厚一封,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小心撬开封口,怕损害里头的任意一张纸。

眉:

上海有全国最大的书店,我跟店员说你喜欢看侦探、志怪类的小说,她就把我带到一个分区,分区里的书名我抄下下面了。你看中哪本,红笔画圈,寄到最后附的

书店地址去,到时候他们会把书寄到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