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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台历、笔记本、眼镜盒、卫生纸、墨水瓶整齐摆放在桌面上,然后一扬西服后摆坐下。不等霍眉开口,他先开口了,“九点上班,五点下班,我不会迟到早退。过去大半夜还接你电话是看白太太面子,现在非工作时间,你打电话我也不会接的。”

真是请了尊佛。

霍眉一看现在已经九点了,也不费时间跟他寒暄,“怎么让我的钱保值?”

“投资房产吧,现在香港人员骤增,房子明显不足。另外我知道一个黑市,法币、黄金、美元、英镑互相倒,赚价差。哦,对了,”詹纳斯叮嘱道,“我外出的差旅费也挂你账上。”

“行。”

“你能拿多少给我?”

“二十万。”

二十万,他已经很久没有拿到这么大的数目了。上回还是从彦哥手里拿的,那是他最风光的日子,彦哥栽培他、信任他,让一个离家出走的混血私生子成了叱咤商界的神秘操盘手——J。

白彦从未对外揭露过他的真实身份和姓名,这是一种保护。“哪天我被人杀了,也不会殃及你。你替我做过太多事了。”

“让我替你死,我也是愿意的。”

“小子,别说这种话。除此以外,我还有求于你。”高大、爽朗、胡子拉碴的白彦蹲在他面前,西装都快被肩背上的肌肉崩开了,一笑,能咧出后槽牙。而詹纳斯当时正是抽条的年纪,一把瘦骨头在运动服里晃荡;他全身紧绷,受不起这座山的仰视。

“你在暗处,能留在我老婆身边。她长得靓,但是个傻仔喔。你要保护她。”

后来,后来彦哥死了,他对于白太太是随叫随到、有求必应的,但J从此消失在江湖上了。白彦对他的恩情太深重,在他成为一个精明、势利的商人之前,先有了一颗臣子明月心。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现在,霍眉在他报到第一天,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二十万。詹纳斯接过支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出门去了。

给的时候,林杰就怕一次性取三十万太危险,签的是三张十万。现在她兑了二十万,还有十万捏在手里,暂时不作他用。她也没有很信任詹纳斯,他前脚出去了,她后脚就去找了会计一趟,叫他把詹纳斯盯紧了;如果发现一笔有问题的交易,奖励五百。

下午,她总算有空干了一件私事——买衣服。

旧衣已经不合身,而

且大多是黄、蓝、绿、白等淡雅清浅的色调,配丰腴的白皮肤,自然好看。现在瘦了,她就买大红大紫的,往镜子里一看,是截然不同的风格:过去纯净妩媚,现在货真价实的骚。

不是个坏词。

为了把这股子味道贯彻到底,她还买了个网纱头花,将红绢布做成的玫瑰花别在头发上,下面垂一张网纱,遮住半边脸。风风光光去跳了场舞,告诉大家:确实又流产了,但老娘还挺好呢。

乔太太又来跟她说白香织的事,说自己受人所托、却没有把事情办好,真是惭愧。霍眉都快忘了,只陪着聊,“哪里能怪你呢?你负责准备船,他们连船都没上呀。”

“也不知道凶手能不能抓到。唉,真是造孽。”

正说着,那个叫曹通海的男孩就来了,打了发胶、衣冠楚楚,又因为混血,眉目深邃的不得了,像童话里的王子。他叫一声“乔太太”,就笑眯眯地立在那里。

乔太太笑道:“失陪了。”便跟着他走。

又有人来邀请她跳舞,霍眉遂跳一曲、歇一曲,时不时看一眼乔太太在做什么。乔太太正在二楼和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聊天,曹通海坐在女人身边,很有绅士风度地替她们倒酒。不久,乔太太回屋拿东西,那女人就端起酒杯朝曹通海笑,竟是有点羞怯;曹通海呢,仍是一副王子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