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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裙铺在床上,“你说你最喜欢的是这一条吧?外面套个黑色毛呢大衣就可以了,下面穿厚丝袜。你这脚露出来不好看,幸好这裙子是拖地的。”

霍眉走过去,细细抚摸裙子的面料——滑的、阴凉的,是脉脉的河从手心里流走。电光裙怎么就这么美?像猫的眼睛,其中有光,并不外露,却含蕴着,在你转换角度看它时,光圈就一轮一轮地拨过来。又是吊带,可以露出她雪白的胸脯和臂膀,裙面是有光泽的深色,皮肤是雾面的白。

哎呀,该多好看!

就在这时,狸花猫忽然闪现到裙子上,虽立刻被宝鸾捉住,一滩湿痕已然蔓延开来了。霍眉面无表情地接手,抓住它的脑袋,摁在那片尿里。

狸花猫粗声嚎叫起来,四爪乱挥,在她手腕上留下三道血淋淋的抓痕。霍眉换了只手,直接用裙子抹了它满身的尿,随即捏着后颈提到后院,指着院里的土道:“尿这里,老子就说这一次。”一松手,猫弹射到地上,飞一般不见了身影。

回到楼上,宝鸾已经换了条裙子放床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吞吐半天,才道:“你没把猫怎么样吧?老爷很喜欢它们。”

“没。”霍眉说出来自己学会的第一句广东话,“冚家铲!”

宝鸾刚给她冲洗了伤口、涂碘酒消毒,还没来得及绑纱布,她就让宝鸾别忙活了,然后举着手臂找找程蕙琴去。程蕙琴看到惊叫一声,“怎么抓得这么狠?你坐下,宝鹦,把纱布拿过来。”

接了纱布,往上涂了一点碘伏,在她面前蹲下——庞大如一头母熊蹲下。刚把纱布敷在伤口上,霍眉就哆嗦了一下。程蕙琴忙不迭道:“可怜见的!什么破猫,我待会儿就去跟老爷说,让他撵了出门”

摩根狐疑地探了个脑袋进来,“什么赶猫走?我不同意。”

“你别在这儿晃,出去。”

“怎么,二妈被猫抓了?只要不主动招惹猫,猫是不会抓你的。”

霍眉告状道:“伊迪斯把我最喜欢的裙子尿脏了。”

“伊迪斯怎么不尿我的裙子?”

“摩根!”程蕙琴沉下脸,“闭嘴,你应该这样和长辈讲话吗?”

说得好听是长辈,霍眉思忖着,说得难听些,在过去,母女俩算主子,她倒算下人。但是摩根虽讨厌,点到为止,被母亲批评后就拉着脸出去了。霍眉受了一场包扎的关爱,很满意地回去,穿上了宝鸾挑的第二条裙子。

临出门前,问何炳翀:“不带礼物去吗?”

何炳翀很不耐烦地推她,“例行公事而已。又不是我主动登门,带什么礼物?”

“带些吧。”

他径直走了。霍眉犹豫片刻,觉得自己初来乍到,不好替他做决定,只好作罢。

何炳堃家坐落于赤柱,环境幽美,人烟稀少,却比山里住着更方便些,还能看到海。车在院前停住,两三个仆人就出来搀扶老太太,进了门,首先看到两个孩子拿玩具互相追逐,进去沙发上又躺着两个孩子,老太太平静地推开一摞抱枕,坐在沙发上。好几个女人来给她请安,又有孙女,又有姨太太,又有孙子的女朋友,家里简直像舞厅。霍眉仔细听着她们自报姓名,把每张人脸都记住了。

“妈!”忽然很洪亮的一嗓子传来,何炳堃匆匆从楼上下来,“欢迎欢迎,你身体可好?”

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何炳堃脸上,此人和何炳翀并不怎么像,更高些、更壮些,也没有明显外翻的大嘴唇子,脸部轮廓倒是一致地鲜明。何炳翀看到他,径直扭身走了;程蕙琴也不管他,在不涉及摩根的事情上,她不怎么主动搭理他。霍眉只是跟在她身后,不敢四处走动。

何炳堃和老太太说了几句话,便扶着她去餐厅,余人也纷纷跟上。餐厅尽头处摆着棵圣诞树,桌子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