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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珍珠本身是白色的,却还有一层银蓝光的伴彩,用手指拈着转动,晕环也跟着溜溜地转;她的脖子感到沉重,皮肤被凉沁沁的珠子贴着,十分舒服。

她侧过头来一笑,珍珠上的日光反射到皮肤上,是闪亮如鱼鳞的光点,随着她的动作而颤动。

何炳翀简直呆住了。

“晚上五点钟来找我。”她捡起盆子,站起身,“下班了,我要去河滩卖鞋子。一起去吗?”

何炳翀还以为她是找个借口把他约出去,找一处风光很好的宝地,做那件事。结果她是真的去卖鞋子——卖她亲手做的,真可怜,这也太缺钱了。她摆摊的地方临着渡口,人还算多,为了安全,最好别再往远走。钩河的水是灰色的,和天的交界处被雾气模糊了。

他站了一会儿,不愿往地上坐。霍眉瞥了他一眼,脱下罩衣叠好铺在地上;他的绅士病就犯了,忙捡起来、拍拍灰,还给她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霍眉递给他一瓶汽水,“香港能看到海?”

“当然。”

“我没见过海,连嘉陵江都没见过,只见过钩河。”

何炳翀感觉很恍惚,他平日里会坐在高级会所里喝红酒,而此刻,为了一个女人,他居然坐在一块湿哒哒的石头上喝橘子汽水。其实还挺好喝。他尝了一口,递给她,她压着瓶口的水渍也喝了一口,“巴青人都跟孩子说,你是从钩河上漂来的,死了以后魂魄会顺着水往下游去一辈子,就围着这么大一块地打转。”

“我有帮你更自由。”

“什么?”

“你欠着鸨母钱,对不对?我那次去的时候,就替你全还上了。”

霍眉心想你哪是真心想让我自由,救风尘的瘾犯了而已,男人都这样,付出那点小钱就救一个美丽女人于水火的感觉简直叫你们欲罢不能。即便如此,目的究竟达成了,她还是高兴的。她搜肠刮肚地想着该如何表达高兴最恰当,好巧不巧,想起昨天那幕。

男人正盯着她看。她灵巧又迅速地抬起眼珠看他一眼,又望向别处,翘了翘嘴角,“法海送你了。”

“真的?”他高兴道,“我特别喜欢猫!我家里就养了三只,大爷似的,不亲人,哪像法海这么——”

她倾身去吻他,吻得他浑身发软。一轮血色的落日浮在河上,连周身的空气都蕴藉着红光,满目霞彩,天地都为爱意微微发烫。

“这个时候,不要谈猫。”

“唔……”

她那双眯着笑的眼睛盯着他,摄人心魄,“你帮我自由了,你可就自由不了了。何先生,你会再回来找我。”

他心中暗笑:我可不吃回头草。

何炳翀抱着法海上了火车,往外望,月台上一排赤着上身的市民——乡巴佬,真不文明;她也站在那里,穿一件酒红色印花旗袍,美的像蛤肉中的一颗珍珠。我征服这个巫女了吗?他没有答案,无法说服自己、将此次巴青之行看成一次普通的艳遇。

汽笛声响起来,法海受了惊似的毛发倒立,尾巴也棍子般竖起来。

“嘘,嘘,BB猫,不要紧”他试图用双臂箍住猫,但法海开始挣扎,四爪乱挥,喉咙深处发出一阵阵粗野的嚎叫。三道火辣辣的血痕出现在小臂上,何炳翀依然没有松手,见猫要挣脱了,连忙向前一扑、试图抓住它的后腿。

“老爷!”后一截车厢的几个下人都赶过来,“火车要开了,你别乱动!”

“我要猫!”

那几个大汉闻言一齐向前抓,法海蹬着一人的脑袋蹿到吊灯上,打碎了灯泡,又沿着车顶的管道往前跑。他们追过两节车厢,恰巧有扇窗户大开着,法海纵身跃了出去。

于此同时,火车启动了。

何炳翀扑到窗口,那道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