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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段时间就安心养伤,彻底好之前不许上台。工资虽不发,食宿仍然是包的。”

席玉麟应了几声,不

说话了。

颠簸一天就到了巴青,再换黄包车,到漱金门口时,两人都紧张地喉咙发干。往常这个点孩子们刚刚吃完饭,会一边刷自己的碗、一边追逐打闹。今天静悄悄的。

门房里坐着王好运,此刻冲了出来,“席师兄!”他叫道,“席师兄,我们都以为你——”

“去搬行李,在后面那辆车上。”刘洪生打断他,对不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似乎耐心不多,随后扶着席玉麟往里去了。第二辆车上坐着霍眉,王好运去卸行李时惊奇地“噫”一声,“你也回来了!”

霍眉朝他笑了笑,于是王好运很好心地也帮她把行李箱扛回女寝。她走得慢,一个人落在后面悠游,路上没有遇到第二个问“你也回来了”的人,穿过成群学生,坐回到自己床上。

第69章 遣散她没有困意,但也觉得没必要……

她没有困意,但也觉得没必要出门,伸手摸了摸王苏的床铺,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她的头七早就过了。个人物品也都被收拾干净、烧掉,什么也没留下。

漱金是娱乐场所,就是当年席芳心去世,也就挂了七天白绫;现在自然没有任何死了人的迹象。更何况她在路上听刘洪生提了一句,孙珍贻的秘书是直接把骨灰送回来的,并叮嘱他们秘密发丧。城中仍有许多袍哥,王苏不想牵连漱金。

耻感像针扎着她。

霍眉用手指用力搓着浮灰,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在邻家姐姐面前把自己下流、自私、刻薄的一面暴露光了……她可以在英国女王面前做妓女,但是不可以在祥宁镇人的面前做妓女。不应该如此的。在祥宁镇时,她还是一个很好的小姑娘。

晚上穆尚文回来了,脸色很白,言行举止陡然变得沉稳:“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霍眉点点头,用脚把满地的烟头暂时踢到床底下,“刘师叔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你们了?”

“唔。”

“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谁。”穆尚文蹲在床边,拖出自己的箱子翻找东西,“人的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喏,这段时间你的信。”

三封,她扫了一眼信封,全都来自祥宁镇。霍眉感觉胸口都被轻盈的气流吹膨胀了,但很快,又被她长长地呼出去。她想,家里应该是没钱了。

另一边,男孩们也陆陆续续回到寝室,瞟上席玉麟几眼,除了王好运外都不过来说话。席玉麟也没什么可说的,现在又不是教学时间,他能跟这些小屁孩说的也很少了。但是,他略微失落地想,我就这么讨厌?好歹也是半年不见了呀只有一个叫文文的孩子——今年是八岁还是九岁,谁也不知道——趴过来,往他手心塞了一颗糖。

学生们没有渠道买到糖的,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王苏自费给大家买的。

“谢谢你,文文。”他轻声说。

文文认真地说:“不用谢。你不在,我没有偷懒。”

刘靖往他的脑袋上揉了几圈,扭头对席玉麟说:“你看,现在的孩子多好。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变着法子偷懒。”

“我也没偷成几次啊,打都被师父打怕了——”

门被推开,席秉诚挟着一身寒气进来。他仿佛才是那个在外面流落半年的,胡须也不刮,褂子还扣错位了。刘靖和席玉麟止住话头,齐齐转过头来;席玉麟似乎还怕他突然发难,肩膀都绷起来。

他觉得很疲惫,拖着步子来到自己床边。

“大师兄,”席玉麟主动搭话,很有几分讨好的意思,“刚去干啥了?”

席秉诚看也不看他,用极消沉的语气说:“回来这么半天,不问问你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