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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霍眉也在这里,拿公家的棉线,做私人的伙计。

懒得说她,他也抽出一根针和一卷线,盘腿坐地上,借着豆大的火光开始穿针。

“席班主啥情况啊?”这会儿却主动问了。

“肝硬化。”他也没隐瞒,“肚子里都是腹水。他以前很瘦的,两年前突然就开始肚子大怪我们,一点常识都没有,以为年纪大了都这样。”

“医生说什么?”

“具体程度还要进一步做检查。”

又安静片刻,他站起来把针插回海绵里,补好了。霍眉相当震撼地把毛衣夺过来看——补布衣还好,可以从别处剪块布打补丁上去,毛衣她是真的不会补。以前家里穷,根本穿不起毛衣。而这件毛衣已然看不出任何被补救过的痕迹,鱼骨状的纹路俨然,清晰整规整。

见她惊异,他便把毛衣翻过来,指着一处凸痕说:“就顺着这件毛衣的织法一行行织,圈挂圈,最后把断线收藏在毛线圈里。看,这里比其他地方稍厚些我瞧你每天拿着针线在那里织来织去,这也不会吗?”

对于霍眉来说,针线的作用,仅仅是把布与布连接起来。

“你又为什么会做女红啊,小婆娘?”

“那样精细的戏服老在脱线刮破,你以为一直以来是谁在缝。”这次并未对“小婆娘”这句调侃感到不悦,他瞥向桌面,“看看你做的?”

那双鞋是她为自己过冬做的,鸦青色,由左右两块布缝合而成,鞋头窄瘦似竹笋,放在他手里还没有巴掌大。此外,还缝了两根带子在上面,在脚背上打结可以防止滑落。

桌面上有两朵剪下来的小红布花,即将被缝在鞋面上,作为纯色中的唯一装饰。

“给你绣点东西?”席玉麟装作很随意地问道。

第25章 绣鞋“好啊,绣十双,我拿去卖。……

“好啊,绣十双,我拿去卖。”

见她这么不要脸,他的忸怩劲儿也荡然无存了,嗤了一声,挑了几卷线,握着鞋坐到椅子上,“还蹬鼻子上脸了。没见我每天忙的要死,就给你绣这一个晚上。”

霍眉只觉得逗人家很好玩,笑着重复:“你不给别人绣,只给我绣喽?哎呀呀席玉麟,虽然说我很漂亮很招男人喜欢啦,但是不会喜欢戏子的。”

席玉麟又嗤了一声:“我不觉得你漂亮。”

她完全清楚他刚才的忸怩是因为不习惯向人主动示好。自从那次她说“没发现你没朋友吗”之后,他好像当真了,克服着别扭想跟她关系更好一些,要跟她做朋友。至于说喜欢嘛——她最会看这个了,席玉麟没谈过恋爱、却在被她撩时脸不红心不跳,那确实一点想法都没有。

再说了,开玩笑,霍眉为了让一个男人喜欢自己不知道要费多少心神;跟席玉麟相处时恶劣本性却是一点都不收敛。他要是能喜欢她,她就能视金钱如粪土了。

此刻仍是想逗他,“你多大?”

“十九。”

“”默默闭上眼睛。

她原就猜他年纪小,准备好的话术就是“因为你还是个小屁孩,只会喜欢大眼睛的女孩子,不会欣赏有胸有屁股的女人”,结果听到这个十九的时候还是被噎住了。这比振良还小两岁啊。一拿振良作对比,顿时就什么调戏都说不出口。

向来嘴里跑火车的霍眉半天没搭腔,倒把席玉麟弄慌了。平生第一次,他飞快地把自己说出口的话咬回口中,认真反省自己又是哪里讨人厌。

还真给他反省出来了:是不是不能当面说一个女性不漂亮啊?虽然霍眉有点没脸没皮的,但她确实很在乎她的容貌和整洁

两人都不说话,各自感到后悔。

大概九点半时,王好运风风火火冲进来,劈头便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