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姣已经见识到了各种各样,闻所未闻的动物。

但再怎么凶猛的动物都被刻画成了哭着求饶或者跪着道歉的模样。

而他再怎么心狠,也不能把这些活灵活现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扔,后来这些小木雕被他放置在了床头上,摆了三排有余。

但在第十六日时,门口的木雕没有了。

杜姣还以为是哪个下人捡去,恼气不由自主的来,仿佛是自己应得的东西突然被人抢跑了一样,但问过他院里的所有下人后却都没有结果。

日色渐沉,心头升起一股他根本控制不住的担忧,如烟云一样萦绕在他身上,牵着的他心突突跳。

“真是讨厌鬼!害我变成了这样子,要是让我得了心脏病我掐不死你!”

杜姣愤愤的把床头的小木雕一个一个点了点,泄气的瘫在床上。

那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又一日没收到木雕的杜姣,怒气火中烧,一个挥手,牵了马圈里的一匹马。

飘扬的衣袍在风中喋喋作响,马鞭一次比一次凌厉,直直的朝着郇圩村驾去。

第7章 第七章

杜姣翻身下马,揉了揉被颠麻的屁股,走进窦孝维的家。

这里还跟之前一样,院子里的鸡鸭鹅扎着头啄食,杜姣在食栏里又添了些食物,把马栓到柱子上。

他踱步在屋子里,并没有发现窦孝维的身影,但依据这里虽简陋但洁净的环境,显然这人这些时日是在家的。

桌子上有一个雕刻的半成品,不是什么飞禽猛兽,而是他。

杜姣。

头发和服饰都被精心雕刻的一丝不苟,只是小巧的脸庞上没有五官。

杜姣有些恼怒,这才过了多久就把他长什么样给忘了?!

等拿起来一瞧,杜姣愣了,在木雕小人的下巴上有一处干涸的血迹。

是在雕刻的时候划破了手吗?还是朝政里的一些人没有放过他,到这里来追杀他?!

所有不安的想法在他心里渐渐放大,杜姣立刻转身就走,离开前他瞥到供桌上换成崭新的牌位,上面给予了亡人生前战功赫赫的将军名分。

杜姣攥着木人焦急的在野外找寻,这一路上他生怕看到打斗的痕迹和偌大的一滩血,他知道窦孝维身手了得,但也知道官家养的暗卫下手有多么毒辣。

日头高照,杜姣脸颊上蒙了一层绯红的湿汗,突然被一道金灿灿的亮光闪了眼。

远处水光粼粼,清许的微波上映着流动的艳阳和飘云,以及岸边上一个高大沉稳的身影。

窦孝维正在河边捡一些好看的鹅卵石,想着用这些鹅卵石给小少爷黏一个生动的小老虎,也许是上次木雕的他不喜欢才会丢掉。

突然后背一痛,后面一颗小石子蹦如水中。他警惕的转过身,看到不远处一抹鲜红亭立,那人背着天空,身影揉在暖阳里,脸上倔强的憋着气,两颊微鼓,眼睛红红的,像是生气的模样。

但窦孝维知道,他的小少爷,要委屈的哭了。

他上前一步,倏地对面扔过来个东西,他凌空一抓,是他放在桌子上的木雕小像,因为他不经意割破了手玷污小人的脸,才不舍的放下。

杜姣见他还傻愣愣的站着,转身要走。

窦孝维连忙去抓流光里的那抹红,等真正拥住小少爷柔软的身体时,他竟心慌的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这具身体上承载了多少鞭,又被自己那些蠢话伤了几分。

“你不说话,就放手。”杜姣故作冷脸,任他抱着。

窦孝维身体一僵,动了动嘴唇,却也没说什么。

杜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