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 诺厄就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位闲闲地靠在门边的雌虫。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相隔遥遥的铁门边, 雌虫表情冷淡,不为所动,从始至终都没有要向着笼子走过来的意思, 似乎圣阁下费尽心思想出来刁难他的戏码也不过如此。
可与此同时,对方的目光又是那样的放肆。
仿佛隐藏在阴影里的邪祟,粘稠又暗沉;又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无礼地、肆无忌惮地、黏糊糊地,爬在他裸|露的皮肤上。
“……伊格里斯?”
“嘘。”
无边的黑暗之中,议员长轻笑,笑意不太明显,又匀出了一丝慢条斯理的味道:“宝贝,你今天好像不太乖哦。”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圣阁下却悄悄地红了耳根。
……太奇怪了。他想。
作为理应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圣阁下,他应该讨厌被这样轻慢才对。
然后俗话说,越有越从容,越缺越破防。
倘若他真是一位稍有不慎,就会被高等特权种雌虫圈养在笼子里为所欲为的雄虫,或许他还会因此而感到冒犯,可偏偏从他记事起,出现在他面前的所有雌虫,无论内心怎么想,面上都端的是恭敬十足。
是以,面对议员长几近犯上的调笑,年轻的圣阁下不仅没有不快,反倒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的……悸动。
想到这里,圣阁下悄悄地往更深处挪了挪。
又稍稍低头,脸颊埋在膝盖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小动物般的沮丧呜咽。
完啦。
他是不是要变成一只荒|淫无度的坏雄虫了?
慌乱间,深邃而又幽静的地下室内,忽然响起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不过几秒钟后,那道属于雌虫的,庞大而又危险的影子,便慢悠悠地在铁笼前蹲了下来。
议员长敲了敲笼柱:“宝贝,开下门?”
诺厄微微迟疑。
也就是在他稍稍犹豫的时间里,议员长轻轻地“啧”了一声。
“算了。”
算了?
这是打不开笼子,索性放弃修理他的意思吗?圣阁下想,没忍住,又悄悄地抬起眼眸,往对面看去。
然后他就看见雌虫信手搭在笼柱上,两只手稍稍用力——
“咔嚓。”
伴随着一道清脆得叫虫毛骨悚然的声音,那道巨大的,状似无懈可击的铁荆棘,就这么被年轻的议员长随手掰断了大半。
冰冷坚硬的牢笼瞬间破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四目相对的瞬间,议员长松开手指,笑眯眯地同他打招呼:“嗨。”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彻底消失。
感受着近在咫尺,属于心上虫的呼吸,大雪团子表情一呆,脸上涌出些许热意,视线慌张而无措地往周边看去。
怎么办?
熟悉的失控感再一次袭来,圣阁下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发烫的小耳朵,却迟疑着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决定。
要喊停吗?
理智告诉他,只要他随便说点什么与这场游戏无关的话——什么都行,只要他主动叫停,议员长就一定会停下来。
这场荒唐的角色扮演游戏,也会就此结束。
但是。
他抬起眼眸,悄悄地瞥向对面的雌虫。
但是今晚的伊格里斯,真的好帅哦。
闲闲地敲着笼柱,哄他开门的时候很帅;
信手撕开铁笼,懒洋洋地蹲在他跟前,和他对视的时候很帅;
就连松开手指,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也帅得叫虫发指。
想跟这样的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