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窝在洞里打滚的大雪团子。
这不完全是只小虫崽吗?
根本是在把小黑屋当游戏玩嘛。
伊格里斯哭笑不得,一时也说不清自己是遗憾多一点,还是松口气多一点。
傍晚。
用过晚餐,伊格里斯有点公务,临时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庄园里灯火通明,角落里的蔷薇花静谧开放。走廊里,镂空的雕花在路灯的映照下,投射出繁复漂亮的纹样。
一切似乎都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伊格里斯推开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
再看二楼卧室,同样无声无息,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伊格里斯挑了下眉,很快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这是对新房间上头,已经自娱自乐地玩上了?
伊格里斯心中微妙,又有点好笑,当下也没急着回书房处理余下的事项,干脆调转方向,径直去了地下室。
四面墙壁低矮。
明明暗暗的烛光影影绰绰地勾画出地下楼梯的轮廓,伴随着雌虫拾级而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响。
氛围感倒是挺足。
他在心里评价。
直到现在,年轻的议员长依旧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推开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
最先出现在伊格里斯的世界里的,是雄虫轻而缓的呼吸声。
然后是冰冷坚硬,缠绕着黑色荆棘的巨大铁笼,被全息模拟投影出的浮游星石所照亮的玫瑰色地毯,以及蜷缩在牢笼的正中央,仅穿着雌君的白色衬衣,手腕、腰间,乃至小腿上,都束着一整套锁链的圣阁下。
似乎听到了来自门外的声音。
白发白衣的圣阁下瑟缩了一下,无措地抬起头,露出一双同样被黑布所覆盖的眼睛。
“伊格里斯……?是你吗?”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可以吗?”
【39】
伊格里斯没有说话。
他像是没反应过来, 表情一点未变,问:“雄主,您在干什么?”语调平静, 没有半点起伏。
大雪团子抖了抖耳朵。
直到现在,这位年轻的圣阁下都没能从雌君过分礼貌的用词中窥见某些事情的危险性。
他歪了下头。
像刻意的, 可爱又无辜。
偏偏又带着火药味十足的挑衅味道。
“不是你说, 要我有一点被囚禁的自觉,演得像一点吗?”
议员长没有说话。
地下室万籁俱静, 只能听到锁链牵动时哗啦啦的声音。晦暗的灯光下,如云朵般纯白蓬松的圣阁下蜷缩在巨大的铁笼子里, 幽暗冰凉的星光顺着他的脊背一寸寸滑落, 又跌进血红色的地毯里。
仿佛是送给邪神的祭品。
无辜,懵懂,圣洁。
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但伊格里斯什么都没有做。
他靠在门边, 单手插兜, 漫不经心地凝视着铁荆棘里的雄虫。
那目光随意、散漫又放纵。
仿佛当真绑架了高高在上的圣阁下,将囚禁在庄园地下室中肆意亵玩、为所欲为的高等特权种。白天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公众面前, 道貌盎然地为联邦奔走;夜间则脱下手套, 玩弄被全联邦无数虫视若神明的圣阁下。
大雪团子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这一回是真的。
黑暗遮掩了雄虫的视线, 却挡不住雄虫的感知。不如说, 环境越是黑暗, 周围越是寂静,雄虫的感知往往也敏锐。